乔挽一噎,都是成年人,谁听不出谁话里的意思。
再看秦鹤鸣面上却无任何波澜,而后又一脸凝重,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说起了安排玉容的事:“并不是来避难的,她是真心想学医,便以培养兵部准备派遣各地的医官为由进来,吃喝开销均由兵部承担。”
这样说的话,乔挽丝毫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大司马利用百草堂培养随军医官的建议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而且乔家五伯乔致海在家书中也大为赞赏了这个举措,辽东军伤病员得到有效救治,病死率减少了一半以上。
见乔挽点头表示赞同,此事就算是敲定了。秦鹤鸣便拱了拱手:“乔大小姐也算是为朝廷做了贡献,乔家女儿与儿郎皆是可造之才,圣上也大为赞赏,亲手书写了一块牌匾,几日后将会送过来。”
乔挽忙福礼道:“民女才疏学浅,不敢谈贡献。”
越过她便准备离开,乔挽突然开口问:“香莲呢?”
“应该是施了绞刑后被扔在京郊乱葬岗了。”
“不是说秦世子求了您的面子,我爹才去衙门撤了这案子的吗?”
“哎,”秦鹤鸣长长叹息一声,“若是他不求到我这里,我还想不出让二人互换身份的法子来。佐儿是个难得的武将,如今日这般当街买醉的样子,还如何能堪以重任。”
话语间有即有怒其不争,又能无可奈何,有一种一直用心栽培的瓜果长歪了的无力感。
对秦家人乔挽自然不能多说什么,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将门完整地让出来,看向秦鹤鸣。
目送着秦鹤鸣淡定地走出门去,乔挽下意识地看了看未见任何异样的窗子,睡意已全无。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更加忙碌,因为要有一批学徒的要来,店面就显得不够用。新铺子当然不能选得太远,可京城脚下寸土寸金,附近的铺子甭管出多少钱,是没人愿意盘出去的。
挨着百草堂左侧的铺子是一间酒庄,掌柜的姓刘。
刘掌柜的亲自找到百草堂说愿不愿意看看他的铺子,如果可以他愿意将铺子盘给百草堂。
乔挽甚是吃惊,刘记酒庄的生意虽谈不到有多红火,但若说养活全家几十口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都是邻居,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把酒庄盘出去了?”
“老家那边也开了酒庄,规模更大,生意也更好一些。家中兄长年前病了,生意便无人打理了。只能忍痛盘掉京城的铺子回老家啦。正见着你们想扩大铺面,就过来问问。”
虽然是想打瞌睡时刘掌柜的递过来一个枕头,乔挽还是谨慎地问:“不知刘掌柜想多少银子盘掉铺子?”
“三万两,毕竟若是您盘下不可能再做酒庄生意,所有物件我都要搬回老家去的。”
这个价格绝对合适,她不是对银钱没有概念的闺阁小姐,她可是在忠勤伯府兢兢业业地管了两年的府里中馈,府里的田庄、铺子的账簿也是烂熟于心。
“百草堂与刘记酒庄也是多年的老邻居了,盘铺子的钱您也不必不好意思要的。”
刘掌柜的却坚持三万两,如果可以立即画押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