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骄阳似火,暑气留恋。
晚间的风,却又格外温柔,透着丝丝凉爽。
穿着一袭玄色劲装的少年,长身玉立,负手站于一处陡崖边,晚风吹拂,漾起了他如墨的发丝。
他生就一双多情,却又偏偏无情的桃花眼,眼底不见任何波澜,深沉得如同不见星月的黑夜,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山下如何了?”
“禀主子,山路已打通一半。而关山县的县令张长坤,明日便会带人上山剿匪,实则与豹富山山匪的二当家刀疤脸达成协议,同时替明启侯趁机除去项裴。”
司祈年微微颔首,垂下眸子凝望着陡崖下深不见底的深渊,那双墨色的眼瞳流转着几分叫人捉摸不透的黯芒。
“通知隐在县内的人,让他们把搜集到的证据全然暗中送给项裴。”
他一开口,嗓音清冽慵懒,语调寡淡无波。
从川眸光微闪,一整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主子是想要项裴代替我们除去张长坤?”
莹白的月华透过浅薄的云层,洒落到司祈年那张尽极清隽的面庞上,此刻的他,就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微微颔首,指腹轻轻摩挲着,“我亦想让他知道,有人正与他抢妹妹。”
从川:“……”
合着自家主子是懒得去处理吴幺妹,索性丢给那项小姐的大哥去解决了。
从川暗自轻叹了声,对于自家主子偶尔的迷惑操作,他已经乏了。
半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光辉将周围的星星遮掩。
项天歌一身山匪的打扮,右肩上还披着一块豹纹,透着灵动狡黠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
她半压身子躲在草丛中,朝身后招了招手,低声道:“项上,快跟过来。”
下一秒,一团黑乎乎的巨物猛然蹿到她身边,学着她低声说着,“奶豆奶豆,咱要去偷鸡吗?”
“……”
“下午我看他们养着好多只鸡呢!我好久没吃大鸡腿了!”
“……”
“奶豆你咋不说话?”
项天歌微张着小嘴,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伸手猛地握住它那张碎嘴,“闭嘴,咱不去偷鸡,咱去偷人…不是,找人!”
她揽住黑狼毛绒绒的大脑袋,半压着小身体溜到了一屋子旁边,明亮的眼珠子左右扫视着周围,见没人发现,她极快的翻身跃进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