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不声不语,半睁着眼,愈发像山西那座古刹里低眉慈目的菩萨。
尤其是当他得知“林月”昏迷的时间里,“表姐”魂回原身后,愈来愈生出一种愧疚感。
换了中医针灸治疗,表姐明显是有了些“起色”,但状态不稳定。
他不敢大意,于是中医院去得更勤。
去的愈勤,便愈煎熬。
直到有天半夜,他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愧疚”来自于哪里。
愧疚是因为爱慕对象的转变——明明爱的人躺在眼前,他却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虽然那女孩是“她”,但并不完全是“她”。
如果是闭着眼的病人能让季正忽视的话,但经过针灸治疗后的表姐经常会无意识的睁眼,只要“她”睁开眼看一看他,哪怕是无意识的神经反射,他都会觉得心里难受。
这让主动揽上这桩事情的他,无法去回避矛盾。
第二个方面,季正渐渐领悟到自己对“林月”的所作所为,或多或少的带有一个年长且有背景和阅历的男性对年轻女性“拿捏”的成分。
这并不光彩。
“林月”初入社会,没有地位,没有财富,甚至没有“身份”,所以他可以对她“冒犯”、“调戏”。
而对自己的表姐“林静”,他哪怕有心,却也不敢。
为什么?
因为“林静”有身份,有家人,有阅历,甚至她背后还有“公序良俗”,“国规家法”。
季正钻了牛角尖。
他本以为自己对“她”的一连串的“设计”、“野心”、“冒犯”都是出自“爱”,现在才发现似乎并不纯粹。
更多是出于男性骨子里对年轻女性的“征服”和“拿捏”。
所以,他慌了。
这样反复的思想折磨和疲劳奔波,很快季正也开始头痛脑热起来。
他在吃饭的间隙,去客厅找了新冠抗原,一测抗原,显示清晰的两条杠。
下午他强撑着精神,把已有好转的林静先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走的时候,他叮嘱她:“林月,你得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药按时吃,如果还需要其它中药的话,我想办法送过来。”
林静发现季正最近很少再喊她“姐姐”了。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觉得正应该如此。
一切,一切都突然步入正轨。
季正似乎开始把重心放回那个病床上的“林静”身上;而徐致成也会有新的生活。
至于她呢,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偶然”啊。
对于一个“偶然”,为什么要给予期望,给予奋斗的期待?甚至还想争取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