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五阿哥大婚,圆明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这日一大早,五阿哥身着郡王规格的缂丝织金蟒袍,颀长挺拔,正经起来倒也是个养眼的少年郎。他先是去了勤政殿给皇上行三跪九叩礼,因着皇后不在圆明园,之后便去了裕妃处行二跪六叩礼。太后那边传了话,说自个儿身子不适,让他无需奔波,寿康宫丰厚的赏赐已经分别送到了福晋的娘家副都统五什图府、五阿哥的郡王府和圆明园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喜气洋洋、井井有条中进行着。
圆明园的宫人们全部都在忙着这桩喜事,而皇贵妃的轿辇却悄悄儿地从偏门离开了园子、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而紫禁城那边,太后只是病了,不是老糊涂,她知道自她强行接了老十四入宫陪伴,皇帝那边肯定就得到消息了。至于皇帝为什么多日不发作,还一如往常写信回宫问候她,丝毫没有提起老十四之事,她开始有些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同裕妃去和郡王府时,皇帝并未带太多的侍卫,只带了平日里伺候勤政殿的一队御前侍卫;而皇贵妃那边,派了二十人,用来保护皇贵妃和一对龙凤胎的周全;紫禁城是皇权的中心,又住着太后,也有一队一等侍卫贴身守护着,其余还有百余名侍卫常年里外守护着紫禁城的各个宫门;圆明园那头,也有两队侍卫轮流守着那些后妃和皇子公主们。侍卫们的守护安排不难打听,一目了然。
皇贵妃出发的前一日,皇帝就让人给太后送了信儿,说弘曕病了,素日又不是皇贵妃照顾,骤然换了地方不习惯,整日哭闹,所以由皇贵妃陪着先送回紫禁城,劳烦太后和皇贵太妃帮忙安抚,景宁也一同回去。最令太后眉头一皱的是,皇帝竟然在信中说,无论两个孩子如何闹,也不能再带去景仁宫,不许任何人在两个孩子面前提起皇后。
这是连嫡子女的颜面将来都不顾了吗?
五阿哥这边儿,热热闹闹地就在新府上开宴席了。
皇帝坐在最上座,裕妃其次,众人恭贺不断,皇帝手边的酒已经续了几回了,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年轻男子躬身在他身边道:“皇上,这酒杯沾上了些油,奴才替您换一个吧?” 皇帝瞟了他一眼,不是苏培盛也不是小厦子,他嗤笑了一声:“朕瞧着你有些面生,你是伺候哪里的奴才?”
那男子跪下垂头拱手道:“奴才小宋子,是伺候五阿哥的。今日喜宴事多,所以奴才被指派来当差。”
皇帝看了看身旁,苏培盛早不知跑到哪儿偷懒去了,小厦子也不见踪影,就对小宋子点了点头:“苏培盛不知上哪儿喝酒去了,那你就留在这儿添添酒吧。”
“是,奴才多谢皇上。” 小宋子一副得到提拔的高兴样,磕了个头,赶紧起身替皇帝换上了一只干净雅致的斗彩花鸟杯,又伶俐地给裕妃也换上了同样花色的小酒杯,摇头晃脑道:“这套酒具是五阿哥寻了好久才寻来的珍品,花红草绿、虫鸟和谐,正如皇上与娘娘,也如五阿哥与福晋,恩爱和美。”
裕妃听到这话,神色灿烂,正想夸一句这个小太监,皇帝冷不丁地就堵住了她的话:“侍酒就侍酒,谁让你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