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容扶着冰凉的汉白玉石桥,缓步向前,轻声走到那男子身后,却听得那男子忽的喊道:“上钩了,上钩了……”
旋即起身,晃了晃有些臃肿的身子,一把将鱼竿抬起,扑棱棱的从池塘之中拽出一条红白相见的锦鲤来。
可那锦鲤个头不小,左右摇摆之下竟要晃动鱼线落入池塘之中,不远处的几人见状,急忙上前想去帮忙,却见一双玉手一把抓住了鱼竿,猛地朝下一拉一按,将鱼竿压在了汉白玉的桥柱之上,那男子一惊,身后的众人便要上前按住花有容,却见那男子猛地抬手,众人止住步子,男子头也没有回,缓缓的挥了挥手,众人行了礼,弯着腰离开了。
却见花有容按了片刻,那锦鲤扭了几十下,方才停下,花有容转过身去,看到男子的真容,忽的一把撒开鱼竿,跪倒在地上:“民女罪该万死……”
男子将鱼竿抬起,将鱼钩拿下来,把锦鲤放回到了身边的木桶之中,笑着上前将花有容扶了起来:“呵呵,你何罪之有?如何见到我就拜?”
花有容被扶了起来,却不敢抬头,低眉顺眼道:“民女惊扰圣驾,扰了圣上的雅致,却是罪该万死……”
“哦?你认得我?”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神武帝夏安。
神武十年,在位已经十年,虽然三十岁登基已经算是较晚的了,但目前来看,他的身体正当春秋鼎盛,先皇治理之下,四海升平,除了边疆有些情况比较棘手外,总体来说经济和政治的发展都在预计的轨道之上,只要稳住边疆的突厥和大元,在他在位期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十年前黑水之战,父皇驾崩,右相在将他扶上皇位之后告老还乡,这十年之间,边疆稳定,他自是养精蓄锐,以求再战,如今右相官复原职,左相更是勤勉,朝中大小事宜更有二人统领之内阁商议定夺再呈报,他的日子也就轻松了不少。
眼前这女子,不是花有容,又能是何人?长期以来的骄傲让这位已经四十岁的男子对一些事情重新燃起了兴起,眼前这美人儿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美丽,一颦一笑之间甚至都在牵动着他的神经,相比之下,去年的选秀,着实是有些没有必要了。
花有容微微一福道:“不认得。”
“那便是他们告诉你了,是哪一个?”神武帝说话,语气之中自带一种盛气凌人和不可一世,如同万物之主一般不容置喙。
花有容急忙跪道:“没有人告诉民女,圣上还请息怒。”
神武帝缓缓笑道:“起来吧,那你告诉朕,你是如何知道的?若是说得通,朕便不责罚他们。”
“圣上天恩。”花有容起身,仍旧没有抬头看神武帝,继续说道:“民女见到圣上一眼,神魂惧怕,自认在这京城之中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有的如虎,有如蛟龙,但与圣上一比,却有云泥之别,圣上才是九霄之外金龙,那些人不过是尘世间蝼蚁罢了,故此民女猜测是圣上,才斗胆说了方才的话,还望圣上恕民女妄揣圣意之罪。”
“不知者无罪,呵呵,你就是花有容吧,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神武帝说着,右手伸到了花有容下颚之下,缓缓的抬起了她的头颅。
美眸流转,如三春之水,肤若凝脂,似琼瑶之仙,好一个云泥之别,好一个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