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顿时肃静,目光盯着管仲,若有所思。鲁庄公失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管仲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请君上拨给我兵车十乘,我埋伏于途中,阻截公子小白。”
鲁庄公不由得频频点头。他听了管仲一席话,突然觉得有些慌乱,无心思再在笙渎与公子纠闲扯,急忙赶回都城,来见老臣施伯。施伯因年老多病,已经许久不再上朝,平日里闭门不出,鲁庄公每当遇上大事,便亲自登门商议。
鲁庄公将事情前前后后向施伯述说一遍,施伯长叹一声,对鲁庄公说道:“秦子、梁子误君!不应以公子纠要挟齐国恢复纪国,要价太高,买卖难成!那管夷吾说得对。请君上立即让管夷吾阻截齐公子小白,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齐人内部之争,与我鲁国无干。另外,请君上立即亲自率大军征伐齐国,抢在公子小白的前面,送公子纠回国即位。那时,即使不能使纪复国,我鲁国所得也定然不薄。”
鲁庄公一听,霍然开朗。他匆匆告辞,立即回宫,按施伯所说,加紧布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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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庄公立马让管仲率兵车十乘,到齐、莒之间,阻截小白。十日后,鲁庄公集结兵车六百乘,出汶阳,以送公子纠归齐即位为名,直奔齐都临淄杀来。
管仲不敢怠慢,星夜兼程,向东北进发。这齐、鲁、莒三国相邻,呈“品”字状,莒与鲁东西并列在南,齐国在北。管仲悄悄地潜入莒国边境,在从莒至齐的必经之路上,选择了一处高地悄悄地埋伏下来。
五日之后,远远地看到十来辆车马裹着一路扬尘飞驰而来,没有任何旗帜,急匆匆地沿着齐莒官道飞奔。管仲判断,来者十有八九就是公子小白。他立即让十辆战车一字摆开,拦住去路。
来者正是公子小白。他在莒国已经住了八年。这八年寄人篱下的时光,消退了他身上的青涩,增添了许多的成熟气息。其实,他在莒国并未受到冷落,当年他一到莒国,莒君就送给他宅第仆妾,享受与莒国公子相同的秩服待遇。但莒国虽好,终究不是家乡。异国他乡的生活,使他习惯了察言观色,习惯了约束自我,习惯了自强。他每当看到北雁南飞,就想起家乡,幻想着回到家乡,过着做主人的生活。今年春天是一个多事的季节。先是听到诸儿被弑,接着又听到无知被杀,接着又传来鲁国迟迟不放公子纠回国的消息。小白有些心动,隐约间觉得家乡在向他招手,但又有些恐惧,家乡是一个大旋涡,被卷进去就出不来了。小白思前想后,又与鲍叔牙、隰朋商量,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没想到,高子、国子二位上卿私下里派人送信来,要他速速回国。鲍叔牙与隰朋都主张立即动身,小白却还有一丝犹豫。他对鲍、隰二人说道:“众大夫已确定迎立子纠,并与鲁盟于蔇。我现在返国未必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