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几年,局势渐稳,四海平定,她也渐渐退回了后宫。
多年未临朝,乍然看到她,不少老臣都十分惊喜,一齐上前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论起这平日处理政务的能力,其实赵皇后比萧帝要好。
她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行事果敢利落,杀伐决断,有魄力亦有手腕。
相比之下,萧帝就显得温吞许多。
寻常一件事,赵皇后快狠准的解决掉,放在萧帝,就拖拖拉拉搞这搞那的乱指挥,叫底下人摸不着头脑。
这且不说,皇帝心眼小,敏感多疑,睚眦必较,有时候,有些朝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但皇帝那边就想歪了,立时就冷下脸贬官。
这种事多了,大家再见到这位君主,再不敢直言,说话做事,都要察颜观色,小心翼翼。
如此一来,本来简单的事,当朝就能处理掉,经过君臣双方的共同“努力”,就变成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难题,怎么也解决不好。
但赵皇后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她是武将出身,为人处事,大大咧咧,哪怕大臣们偶尔说句急话重话,她亦不放在心上,有时政见不合时,她便会与臣子各抒已见,争得面红脖子粗,但即便如此,她亦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强压于人,只要臣子能拿出足够的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做法更好,皇后还是会欣然采纳,之后,也绝不会因为这臣子驳了她的面子,而搞什么暗中报复,秋后算帐之类的事。
有赵皇后在的朝堂,那是百花齐放,热闹至极,臣子们都能畅所欲言,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反观现在的朝堂,简直如一潭死水一般,人人自危,不敢多言。
自从皇帝宠信苏云生,又将他升为副相后,这种情形就愈发严重了!
苏云生此人,正经本事没多少,但在谄媚拍马这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将皇帝哄得龙颜大悦,便算无功无德,也可一升再升,反观那些埋头干事性情刚直之人,却是怀才不遇,一贬再贬。
于这种情形下,忽然看到赵皇后,绝大多数朝臣都是喜出望外,轮番上前叙旧说话。
赵皇后重回昔日的“战场”,看到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亦是感慨万分,对他们的态度,比之以往,更加平易可亲。
苏云生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宽大袖笼中的手,却攥得愈来愈紧,手心沁出一层层冷汗,额头上亦是冷汗涔涔。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会是皇后临朝!
皇上去哪儿了?
没有皇上这个主子在,他今儿可如何是好?
据他身边的暗探所报,京城中如今关于他的事,正是沸反盈天,茶坊酒肆,无不在讨论他的忘恩负义和恶毒狠辣。
相府的事,如今都被写成了话本,改成了戏,说书的在说,唱戏的在唱,话本更是在在京城百姓之间疯狂传阅!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扩散到如此地步,除了赵皇后,没有第二个人了!
民间市井已然传得如此之广,那朝堂上的这些臣子,又岂能不知?
以赵皇后的性子,又怎会不让这些老臣,逮着此事,大书特书,大批特批?
苏云生已经做好被众臣批斗唾骂的准备了,反正只要有皇上在,这些人再怎么愤怒,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可现在临朝之人,忽然换成了皇后,她又岂能不借势,痛打他这条落水狗?
果然,一番君臣寒暄之后,他最恨的政敌,大历右相徐言才举着朝笏走出来,提气扬声道:“娘娘,微臣有本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