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左明玉知道再争执下去也不过是自己面上难堪,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甚至单单说这样貌气度,楚青钺都甚出他一截,更何况,他的确没有受到公文,便先来拿人,若被报了上去,估计还会连累他爹。
他阴沉着脸不想说话,旁边站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赶紧上前,赔笑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老爷有个亲戚,最近前来投奔,是老爷在乡下的堂弟媳妇,带着一双儿女,被老爷安置后院,还有五个下人。那亲戚带来的儿子,最近老是犯癔症,他们听说了回春堂的药观音很灵验,就将她请了回来,供奉在屋中,想借着掀起治疗一下堂少爷的病,谁知,昨夜过去,管家看那里没有动静,一进去,结果发现里面的人全死了。”说到这里,那中年圆滑的男人,不由得面露出惊恐之色。
“那药观音,前一日本来是白中带一点翠的,结果今日一看,上面黑气缭绕,那观音,嘴角像是带着一丝邪恶的笑。”
到了左宅,左明玉却没有领着他们进去,而是从旁边一处没有挂牌匾的宅子进去。
“我们家里的人太多,我爹就将周围两处宅子买了下来,这次乡下的堂婶来了,就住在这边院子里。”
院子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造景应当是仿着江南一代的建筑,小巧别致,倒很有几分韵味。
左明玉带着他们从正堂穿了过去,就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一圈屋子围绕着中间天井的布局。天井的中间有一个石桌,此刻上面正放着一个小臂长的匣子。
“大人,那便是我们回春堂用来装药观音的匣子。”
楚青钺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正准备打开,却被小刀给接了过去,打开无异后方才递给他。 一旁的阮即安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就是自己家的。
“死的人呢?”
话音刚落,北边屋子的房门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个头中等,身姿挺拔,走路迈的步子大却沉稳,跟楚青钺有些类似,看来也是行武出身的。
“二叔。”左明玉打了个招呼,“我爹呢?”
被称为二叔的男子迎着楚青钺打量的目光,微微的朝他点了个头,“去衙门了,你这是干什么?”
左明玉指了指阮即安,“我把那回春堂的老板带来了,哼,等会要是有问题,直接便给抓了。”
那男子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胡闹。”
“死者在哪?”楚青钺打断了叔侄两人的眉眼官司。
面对叔叔的询问,左明玉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中年男人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原来是大理寺的楚大人,草民乃左子璋的弟弟左子珏,早年曾在东军中从过军,后来受伤残疾了便回了乡。”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右手,整个手掌自手腕的位置齐整而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铁钩。“现在在京城经营万通镖局,养家糊口。”
楚青钺见此人说话直言直语,倒也多了几分好感,点头道:“辛苦了。”
左子珏爽朗的笑了下:“在下最怀念的,便是在军中的日子。”
他也没有多寒暄套近乎,而是指着身后的门,“尸身都在那,里面还有仵作正在验尸。”说完提醒了大家一句:“如果要进去,记得找东西覆盖面部,里面的人都是中毒死的。”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我办了那么多案子,一眼就认出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而毒死他们的,正是那药观音。”左明玉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匣子,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