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他们当然不知道她脑海中闪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出来,他又在讲武人的抱拳礼。
”抱拳礼本来出自作揖,但是行礼时不鞠躬。施礼时双足并立站直身体,手臂曲成直角上举。
左手拇指内扣,其余四指伸直并拢,向后伸张为掌;右手五指蜷紧,拇指压于食指和中指第二指节,握为拳。
左掌右拳在胸前相抱,行礼时两臂往前推,至抱拳与胸口间隔八寸,双臂约成圆形时礼成。”
这个礼仪动作让泥蛋儿很感兴趣,一丝不苟地学着。练习几次,做得越发熟练,整个人都带出虎虎生风的威武感,全然没有从前怯弱少年的样子。
程浩风满意地向他点头微笑,又说:”左手大拇指内扣是表示谦虚,崇德之意;右手握拳是表示威力,尚武之意。
崇德尚武,德为先,以此铭记武德为重、武技为轻。
左手四指并拢还有四海一家的寓意,两臂曲为圆形也有天下共兴的寓意。武是争斗之技,但武的真正本意是‘止戈’,而不是挑起无端争斗。”
泥蛋儿和杭无一都重重点头,泥蛋儿说:“我一定不会学点三脚猫功夫就欺负乡邻,我要当个仗义热心的人。”
胡仙仙笑起来,招呼他们都歇歇:“大侠们,别光耍嘴皮子,嘿,得记着嘴巴最根本的作用是吃饭。你们歇歇,我去做午饭。”
她往厨房走,程浩风跟上去,她忙把他往外推,让他陪长辈们说话。杭无一和泥蛋儿也跟过来,她让他们把刚学的东西反复练习,不用跟来帮忙。她早已可以不吃烟火之食,她乐意下厨,为家人做饭是很幸福温馨的事。
午饭之后,长辈们都要午休,泥蛋儿要去祠堂看看有没有事,胡仙仙和程浩风就带着杭无一去田野里转转。
绿蜡河蜿蜒流过,细柳肥桑点缀河岸。放眼望去,一块块稻田半青半黄,快到收获之时了。
杭无一在河边捉蚱蜢玩儿,程浩风和胡仙仙就在草地上坐着闲谈。
“你守在亲人身边,又有一个可爱的徒弟陪着,快忘了我吧?”
“你羞不羞?说话这么酸?”她娇俏笑骂,又将头靠上他肩膀,柔声说:”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与家人再亲热,也始终没法真正贴心了,因为好多事他们不明白。有时候真的很寂寞呢,可你没在身边……”
“我们的寂寞只有彼此能安慰,所以谁也不可以放开手。”程浩风瞟一眼不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杭无一,伸臂揽过胡仙仙肩头。
“说得好似担心我要放手一般,明明是你对我冷冷淡淡,弄得我成了害单相思病的花痴……”他一揽,她就顺势靠向他胸口。
“冷冷淡淡?仙仙是喜欢热情如火?”他痞痞坏笑,一手揽着她,一手掐诀弹出灵气光罩,隔出一个他们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他们的空间。
程浩风俯身吻她,她笑拥他,迎上他双唇。他们之间相处已没有最初的生涩,恋人间的默契让他们能做得恰到好处,彼此热烈回应、亲密纠缠。
不知不觉两人都躺到草地上,杭无一同时抓到两只蚱蜢,惊喜大叫,又四处寻他们要给他们看,这个绵长深吻只得甜美结束。
灵气光罩撤开,杭无一在河边寻了一圈后,回头却见他们还在树下坐着。她也没细想他们怎么突然现身,只顾兴高采烈地说着这里好玩儿,有很久没有痛快玩过。
胡仙仙都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整个人都还沉浸在程浩风的气息当中。那是他独有的清淡气息,如阳光、流水和青草般自然而然的气息。
“仙仙,我们的婚期可能得拖很久了。”
他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以眼神询问他。
“鄂日浑他们很是狡猾,到齐鲁省这边后一直没有大的行动。他们没有闹事,反而令人担忧他们要做什么大事,更令人担忧的是血*他们混在了一起。”
“血仇?那个少年杀手?他应该是你命定的徒弟血无仇,怎么会跟鄂日浑他们在一起?”胡仙仙记起那个早生华发的黑衣少年,心情沉重起来。
“我也不清楚,可能与他寻找的仇人有关,鄂日浑似乎能引出灭他薛家满门的凶手。”程浩风眼中没有多少波澜,但胡仙仙能感觉出他浑身透着肃杀之意。
“我会密切注意与这些相关的事,你跟段梦柔他们相处时要多加小心。”
“他们很信任我,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倒是你要备加小心。”他帮她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殷切叮嘱。
“很信任你?”她可不乐意别人比她还信任他,语气发酸低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