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哪里?”祝翾凝着眼问,她知道的。
牧远在犹豫要不要说。
“告诉我。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祝翾催促他。
“关进……一个幽暗的……黑房子里。不给吃、不给喝,饿他几天几夜……才把人放出来。”牧远声音哽咽。
祝翾连灌几大口酒,心如刀割。她是尝过那种滋味的。
“他第一次被关进去的时候,是几岁?”她颤着声音问。
“四岁。”
“四岁?四岁!?那是他母亲啊!她还是不是人!?”祝翾在风里咆哮。
“翾姐,你确定你还要听下去吗?”
“要!我要听!”她稍微平复一下情绪说道:“请你继续。”
牧远长叹一声。
“令少每次去到令夫人那待几天,再回到美国时都会弄得浑身是伤痕。令伯父气愤不过,令少十岁以后,令伯父就再也没让他回中国了。直到他转学去你们学校,跟你同班。
他父亲对他很好,但因为工作太忙了,伯父只能每周末抽出一天时间去陪他。其他时候,他都跟我和阿豺阿豹一起待在寄宿家庭。
令少从小到大,成绩第一名,打架也是第一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些当地人经常欺负我们几个华裔,上高中之前,我们几乎天天跟人打架,受伤都是常有的事。令少总是冲在最前面护着我们,所以除了秦天之外,我们都喊他老大。
高二的时候,学校有一帮人打不过我们,就找了几个社会青年把阿豺和阿豹绑了,带到河边,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令少赶过去救他们,那帮美国青年开出的放人条件是,要令少站着不动,挨他们三十棒子。令少二话没说,让他们轮番抡了三十棍……”
祝翾的心已被绞碎,她的眼泪不住地奔流,心痛得无法呼吸。
牧远同样在哭,在颤抖。
“高三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回家时,走在路上不小心迎面撞到了一个醉汉,结果那人发酒疯,拿着把手枪追了我好几条街。令少看我那么晚还没回家,于是出来找我,我跑到一个拐角处被一个垃圾桶绊倒,那醉汉向准我,开了枪。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令少突然闪到我面前,替我挡住那颗子弹……”
祝翾惊恐地捂住口,忘了泪流。
“上天眷顾,那颗子弹射偏在垃圾桶上。”
祝翾急喘着气,不停歇地灌酒,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
牧远同样仰起头猛灌自己。
“秦天从小就喜欢跟女生泡在一起。从上初中开始,他平均每个月会换一次女朋友。上了高中,有一次他把别人的女朋友给抢了,搞得别人对他喊打喊杀,揪着他不放。令少独自去找那人单挑了三次,把那人打得心服口服了,才肯放过秦天那小子。秦天也不是不能打,只是他一个人寡不敌众,令少不知道救过他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