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看着老夫人,它原本黑洞洞的眼眶里,多出了两颗清透明亮的眼珠子。
老夫人一抬手,站在它身旁的王管家连忙伸出手,将老夫人从蒲团上搀扶起来。
“沂儿,听话,替你哥哥拜完堂,你才能活。”
老夫人走到谢沂身旁,抬手抚摸了下他的发丝,冰冷苍老的手从脸颊处滑落,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谢沂感觉像是有一条阴冷的毒蛇缠绕在自己身上,轻轻的蹭过他的脸颊。
“为什么?是因为它吗?”
谢沂抬眸看向被牌位拱卫在最中心位置的女人瓷像,它身上还盖着红布。
只不过红布不复之前的鲜艳,暗沉污浊,沾着斑驳的血迹以及新鲜炸开的粉色血肉。
老夫人抬手就要去打谢沂。
“闭嘴,不要提它!”
谢沂才不会任由老夫人打自己,他往后一退,躲过了老夫人抽过来的巴掌。
他很有自知之明,如今他身板太脆,一戳就会死,打不过就躲!
“果然是因为它。”谢沂看着老夫人,“所以你也一定知道王家大院各处遗留下来的……鬼吧。”
老夫人好不容易又串好的佛珠又断了,它眼眶里的清透眼珠子隐隐有往外滚落的意思。
“小少爷,老夫人是为了你好,乖乖去拜堂,别想太多。”
王管家阴恻恻的眼睛盯着谢沂,口中命令道。
架着谢沂的纸人带着他一转身,正面对着供桌上的牌位以及女人瓷像。
与此同时,宴渊也被强迫着转过身,和谢沂站在一起。
而姗姗来迟的贺越和青年,则被纸人也请了进来,身体僵硬的站在王耀祖的棺材旁。
贺越往棺材里一瞅,正好对上了王耀祖的死人脸。
它睁着眼睛,瞳孔涣散,黑色的部分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只有最边缘的地方,还残留有一点眼白。
这一点眼白,还遍布着细细的血丝,像是血红的虫子,纠缠着攀爬在王耀祖的眼珠上。
贺越想要移开视线时,发现王耀祖的脑袋动了,它歪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青紫的唇瓣诡异扬起,滋啦滋啦的,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再度响起。
贺越感觉自己的胸腔越来越痒,很想将手伸进胸腔里,将五脏六腑全都抓挠一遍。
好痒啊好痒啊好痒啊啊啊!!
贺越疯狂抓挠着胸膛,指甲逐渐变得漆黑尖利,只要再抓挠一下,就会将自己开膛破肚。
刺啦——
贺越痒的头脑发昏,感觉自己的手伸进了十分温暖的地方,手指在里面搅动着,那股钻心的痒意平复了许多。
他露出满足的微笑。
不痒了,真好。
“贺越?”
“贺越!”
贺越听见有人叫自己,思绪恍惚的抬头,看见了死死辖制着他的手的宴渊。
随后,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腹部传来的疼痛感,痛得他嗷一声惨叫出来。
“卧槽!好疼啊!”
贺越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抓成一条条,腹部上也多出许多道血痕,有的血痕甚至都深可见骨了。
“我,我中招了吗?”
贺越恍恍惚惚的抬头看向宴渊。
然而他却看见了一张纸人的诡异笑脸。
“嘻嘻嘻~痒吗?要我帮你挠一挠吗?”
纸人嘻嘻的笑声回荡在贺越耳边,吓得他连蹦带跳的往后退。
“卧槽卧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