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
顾谨已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他冷笑着说道:“你们或许不知,他当时被灌了多少催情汤药,你们的义王殿下,还能有什么清白呢。”
“祖父你别再说了!”顾宜颤抖着喊道。
“清白?”
姜楠也唯实忍不住了,她踏出,环顾窃窃私语的众人,冷眸瞥向一个又一个人,“对你们来说,清白就是这么一回事么?清白不应该是个人的品德么?行的正坐的端才是清白么!没做恶事,一心向善才是清白么!”
说着,她来到商归面前,向他伸出手。见他不给,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画作。
她一边卷着画,一边朝着顾谨而去。
“诸位莫要忘了,今日所议,分明是顾谨派人伤魏国义王之事。吾乃楚国子民,绝不容许此等恶徒,怒急反咬,死到临头且还泼魏国义王脏水。”
她举画往李丘澜面前重重一跪,“还望吾国殿下,惩治恶徒!”
她见众人无动于衷,冷眸再看身后,“诸位,你们要记住一件事。在此受辱的人可是魏国的殿下啊。若此事开了先河,今后你们、我们,这等平凡百姓,若想要讨回公道,他人是不是便可临时拿出一幅画,反咬你们不够‘清白’?到时候试想一下,你们当会如何呢?!!!”
在场看戏的众人慢慢地醒悟,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且看到沈氏姑娘带头。
纷纷相继跪地响应。
“沈姑娘,你…”顾谨没料到沈乔竟会出来如此作为。
“顾伯!今日之事,是你之错,你不能因不占理而如此作为。试想一下,你若身陷囹圄,你家的姑娘阿宜若遭遇此‘清白’的加害,她又该如何应对?”
人,只有巴掌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顾谨正逢八十大寿,从早间开始便喜气洋洋,觉得这辈子虽前半辈子有些跌宕,但如今一派向好的趋势。他满足了。
可没想到,这商归会在他的寿宴上,如此挑衅。便打算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把他拉下水。
可沈乔一言让他清醒过来。
他想起三年前沈乔是如何应对流言蜚语。
他不敢想象,若他出事了,他的孙女顾宜该怎么办。
她独自一人,没他庇护,若遭受报复该怎么办?
这样的“清白”,落到了十九岁孙女,顾宜身上该怎么办?
若到时候他的孙女与人讲理,对方又如他一般,在朝堂上拿出画作,污蔑他的孙女,又该怎么办?!
他微微颤抖。
看向底下气势汹汹的魏国人,看向冰冷藏着杀意的商归。
设身处地想一下,若他是魏国人,即使这件事是真的。他或许也会,想为自己国家争一口气。
毕竟这是在他国啊,本国殿下在他国受辱,不就是自己受辱么!!
此刻的他,在八十岁的时候,或许终于明白了——何为“国家”。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啊!!
顾谨当即跪地,顾宜在旁同样跪下。
他们同着商归叩首,“义王殿下,我方才的话,是虚构的,而那幅画也是杜撰的。”
他眼尾落着泪水,重重地磕下响头。
商归一手在前,一手在后。
他好看的眸子,先是从跪在地上的姜楠背后掠过,再是看向顾氏爷孙俩,最后才是落到李丘澜身上。
“如今是在你们楚国,不如,楚国的殿下说说如何判决。”
分明他占有优势,可他还是将裁决交给了李丘澜。
毕竟他身为沈一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