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自从有了庞统的帮助,生活也好了不少。
一直持续到了六月,虽然下了几场大雨,但雨水相对往年来说还是嫌少,稻子因为无夜的水,也隔一段时间从井里挑水去浇灌,稻子被养得很好,颗粒饱满,长长的穗子上满是稻子,而且才六月就有了成熟的迹象,虽然没认真种过地也知道水稻不该成熟那么快,可看着黄黄的水稻又说不出的开心。
无夜知道这是因为水的缘故,她种的青菜,不过才一个昼夜就成熟了,就是种下的麦子也才两星期就可以收割了,在大家为干旱担心的时候,她在空间里已经收了好几百斤了,好在空间里不必亲自动手,用意念即可,不然,她小小的身子早就累坏了。
现在无夜在空间里全都是种水稻,两星期天收一次,收下来的稻穗埋到地下做肥料,她亲测验证了里面和外面的时间差,发现里面是外面的五十倍……
到割麦子的时候,诸葛亮跟先生请了假,跟着去收割,商人也来帮忙,反而是无夜又闲了下来,雨水虽然变多了,但还没有多到他们可以养鱼的时候……
无夜无聊的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她刚刚做好了饭给他们送去,现在又没事可以做了。
大狗心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指着外面“汪汪”的叫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狗见主人下了炕,连忙朝外跑去,无夜在后面跟着,没一下就进了树林子,见大狗越跑越里,无夜不由的停下脚步道:“里面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汪汪汪”大狗叫了几声,也不理它的主人,自顾自的跑进去,可能是水的原因吧,老鼠有了灵智。无夜疑惑了,只好在后面跟着,大狗跑了很久,无夜觉得可能已经差不多到山脉上,它才停下。
无夜上前一看,只见大狗围着一棵植物“汪汪”的叫着,无夜皱了皱眉,只好苦命的蹲下开挖,大狗也用它尖锐的爪子帮忙……
看到自己挖出来的东西,无夜的小心肝一个劲的跳,这……这是人参哪,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灵芝,无夜虽不知道这有多少年了,看样子也知道价值不低。
大狗在一旁高兴地叫着,无夜就说道:“回去给你两个肘子吃。”
大狗顿时开心极了,主人就是笨,每天拿空间的水喂我喝,那水多珍贵了,竟然拿来煮肘子!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空间的用途。无夜将人参抱在怀里,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想了想,还是将人参放到了空间里。她站起来拍拍衣服正要回去,就看见两旁都有一丛丛相同的叶子,她的眉毛跳了跳,指着它们道:“这些也是人参?”
大狗也好像能听懂人话一样。
无夜却不一样,她可是有一个成绩时间加速器啊,外面一天,里面就是一年啊,她招呼大狗一声,将她所能看到的人参都挖了起来……
大狗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有些羞愧的用两只爪子掩面,无夜转过身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去不理它。
大狗也知道惹主人不高兴了,蹭到她的脚边撒撒娇,见主人不理,就“汪汪”叫了几声,转了一个方向——走了。
无夜气急,又不能不跟上,她不认识路啊!
等走了一下,她就是再不认路也知道这不是回去的路,想到刚才大狗的所作所为,它好像很看不起那些人参似的,难道它还能找到好人参?
大狗带着她在一个大石头前停下,指了指前面,无夜顺着它指的地方看去,就只见一棵超级大的灵芝矗立在大石头里面,无夜顿时笑开了花,躬身走进去,只觉得阴暗潮湿,她怕有毒虫毒蛇之类的,连忙挖了就走。
等回到家,她将门关好,立马进了进了空间,劳作了很久才将所有的人参种下,又划了一块地方给灵芝,这时她完全被这个空间搞蒙了,她曾经试过用意愿的,可是好像意愿对人参灵芝没有用,她只好亲力亲为了。
她种好了东西,喝了一点水,才开心睡大觉。
无夜平时是不敢多喝的,她曾经喝过一些,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轻松起来,好像有无限的活力似的,比一旁的空间水好得太多了,她也曾经悄悄的把它们放在和诸葛亮喝的水里,发现他们在拉了几天肚子,流了许多汗之后脸色更好了,她也就没敢给他们吃太多。
良久她才从空间里出来,拍了拍衣服就等哥哥们回来。心里却想着下次进城一定要买几本医书回来,就是不会医术,多认识一些草药也是好的,要不然像这次一样人参就在面前还不认识,那就亏大发了。
和这里的闲适不同,洛阳里的气氛要紧张些。这是无夜所不知道的,据说黄巾又死灰复燃了。”
无夜通过空间看到不一样的景象,看到一群人,他们一个身上带着短剑,一个身上带着斧头,倒没什么人敢靠近他们。
无夜很疑惑,快到秋天了该不会是要造反吧。
她之后看到,一个叫贾诩的人,旁边还有一位叫陈宫的。
只见贾诩喝了几口水,又把水囊递给陈宫。
贾诩咕咚咚地喝完,旁边的人都吞了吞干涩的喉咙。
他们已经渴了一天了,没有喝到水了,嘴皮都干裂开了。
现在这路上,想要喝口水,比吃口粮还困难。
“扑通”一声,皮包骨头的老太太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哑着嗓音虚弱地道:“水,水……”
脸颊凹陷的贾诩红着眼睛搂住老太太:“母亲,马上就到徐州城了,进城找到主公,就有水喝,还有粥吃,您坚持住啊……”
“我现在就要水……给我水……”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眼神涣散。
周围人都见惯不惯,逃荒路上,死人太正常了。
他们麻木地看了一眼,就像行尸走肉般挪开了视线。
贾诩忽地忽地想到什么,将老太太放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跑了几步,没等反应,便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
“公子,小姐,我读书识字,会算账,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水吧,我愿意卖身为奴,为你们做牛做马!”
张绣敢这么大口大口的喝水,包袱里肯定还有水,只要能救他祖母,贾诩做什么都愿意。
他怕张绣不肯,一下又一下拼命磕在地上,额头很快染上血迹。
又怕张绣他们心有顾虑,一骨碌坐起来,打开包袱就要写卖身字据,“我现在就写锲文,你们现在就是我的主子。”
张绣看了一眼垂死的老太太,想起自己的母亲,取出包里的另一个水囊,倒了一碗水出来,“拿去吧。”
贾诩欣喜若狂,刚端起水,摇摇欲坠的流民立马化身野兽猛扑了过来,还没碰到贾诩,就被张绣一脚全踹了出去。
贾诩顾不得感谢,拔腿就跑到老太太身边。
水喂到老太太嘴边,她瞪着浑浊的眼睛,却没了焦距。
贾诩颤着手探了探老太太鼻息,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娘……娘……呜呜呜……你喝水呀,有水了……”
张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乱世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他哭的太伤心,老天爷都受到感染。
“轰隆隆——”
一声惊雷划破长空,乌云密布,片刻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流民们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大喊:“老天开眼了。”
雨水打在他们身上,流进他们嘴里,又能让他们多活几天。
对很多人来说,这场雨却下得太晚太晚了。
狂风暴雨,马路一片泥泞,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天色也快暗了,张绣不得不带着贾诩暂时找个地方落脚。
幸好,他们运气不错。
冒雨沿着山路下坡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废弃的村落。
这个村落很大,前面的几间屋子已经跑进去了很多流民。
张绣不想跟他们挤在一块儿,就带着贾诩去了最僻角的一处房子。
屋里没有人,张绣松了一口气。
他们浑身都湿透了,包袱自然也湿透了。
张绣却从包袱里拿出了干爽的衣物,递到贾诩的面前,“快换上,小心生病。”
“嗯嗯。”
贾诩麻溜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飞快地穿好,拿眼偷瞄正要换衣服的张绣。
张绣转过身,丢了一件披风在他脑袋上,“不许扯下来。”
“好的,娘子。”
张绣穿好衣服,贾诩还老老实实的顶着披风,一动不动。
张绣揭开盖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大眼睛。
张绣愣了一下,视线又连忙转移到地上。
地上有些木材,她捡了许多堆地上,用火石打起火,拿出小锅,从水囊里到出干净的水,准备做饭。
贾诩用勺子搅动白米粥,防止它糊锅,张绣则在一边烘烤被打湿的东西。
忽然,雨里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最后,停在了房子门口。
张绣迅速站起身,将正在熬煮的白米粥放到一边,又握紧斧头站到窗口,往外窥视。
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里,一个魁梧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将马系在了院子里的大槐树下。
张绣看到他将孩子轻柔地抱进怀里,手里的斧头才往下放了放。
马夫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举着剑,气势凌人地撞开了门。
“砰”的一声。
虚弱的孩子受到惊吓,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男人却没有理会,而是用警惕地目光审视着房间里的张绣和贾诩。
余光落在锅里的白米粥时,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对防范的张绣道:“姑娘,把你这锅粥卖给我吧!”他态度强硬,仿佛不给就要抢,手却掏向怀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张绣眼前。
随手就是一百两银票!
这绝对是个豪绅!
反正她还有米,还可以再煮一锅。
张绣谨慎地接过银票,马夫人就端起白米粥走到了一个角落,将嗷嗷大哭地孩子抱到身前,准备给他喂大米粥。
马夫人显然是个生手,端着白米粥对着孩子嗷嗷大张的嘴无从下手。
然后,他很明显的求助视线就落到了张绣脸上。
大概认为,女人天生就会。
他粗狂的大脸闪过一丝窘迫,压低嗓音对张绣道:“姑娘能不能帮我喂一下小少爷?”
原来不是爹……看孩子襁褓的绸缎材质,槐树下那匹金装的马,他们身份应该很不一般。
张绣愣神的一瞬,马夫人站起来又掏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张绣面前,“给。”还拿这总可以帮忙了吧的表情直白地看她。
“……”豪绅是真的有钱!
张绣挑了一下眉毛,将银票收下,伸手把可怜的孩子接过来了。
与此同时,马夫人也长舒了一口气。
张绣帮亲戚带过孩子,有点经验。
刚把孩子接过来,就皱起了眉头。
襁褓都是湿的,不赶紧换掉,这么大点的孩子生病就麻烦了。
张绣责怪地看了马夫人一眼,扯过自己的披风,将襁褓打开,就发现,孩子不仅尿了,还拉了,糊了满满一腚。
怪不得会一个劲儿的哭。
马夫人看了一眼金黄灿灿的屎粑粑,就不忍直视地瞥开了视线,全然一副,全都交给她了的表情。
张绣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让白拾把披风拿过来。
白拾屁颠屁颠地递上披风,一凑近,便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好萌萌,他就是一个小萌萌。”
马夫人瞥了一眼,又嗅了嗅,无法反驳。
这里没有尿不湿,张绣只能先用手帕给孩子擦干净屁股,又扯下披风,做了一个简单的尿垫。
处理好了之后,孩子依旧还在哭,小小的一张脸哭的通红。
让人心都要碎了。
张绣蹙眉问:“他几个月了?”
马夫人想了想,道:“快六个月了。”
六个月的孩子主要还是喝奶,只能吃一丁点辅食,而且还得煮的很烂糊才能给他吃。
张绣便对马夫人道:“粥还不够软,他太小了,消化不了,你把白米粥添点水,再煮一煮,我先给他喂点水垫一垫。”
孩子哭的马夫人头疼,张绣指挥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张绣空间里有牛奶,但是一岁以下的孩子喝了会过敏,幸好,她之前在物资站得了一箱婴儿液态奶,她喝了一次,觉得难喝,就一直放着。
正好,现在能给孩子喂上。
她在房车空间里将婴儿液态奶倒进水囊,再从包袱里拿出来喂给孩子。
孩子的嘴贴到水囊口,哭声戛然而止,大口大口地猛吸起来,明显是饿坏了。
他不哭了,通红的小脸也变得白白嫩嫩了。
黑漆漆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张绣,把人心都要看化了。
孩子在她怀里老老实实的,马夫人心底总算踏实了。
白拾凑过来,瘪嘴道:“娘子,我也饿。”
马夫人刚才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看了一眼白拾,意有所指地问:“你夫君……?”
张绣知道他想问什么,“嗯,他只是头受了伤,思维有点混乱,会慢慢恢复的。”
马夫人不太会安慰人,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会的。”
白拾扯了扯她衣袖,张绣在给孩子喂奶,没法伸手给他掏糖块儿,便道:“包袱里还有些食物,你先吃。”
白拾“哦”了一声,就去包袱里掏出了两个大豆和一个芋头,还有一个鸡蛋。
马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锅,又看了一眼白拾怀里的食物,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霸道地要求:“我要一个大豆,一个芋头,一个鸡蛋。”
刚才还笑呵呵的白拾倏地变了脸色。
马夫人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伸手去拿剑。
一刹那间,就被白拾压在了身下,左右脸狠狠地挨了一拳。
白拾掐住他脖子,一脸阴沉,“鸡蛋是娘子的!”
窒息感就像夺命的紧箍咒,马夫人额头青筋暴起,无论怎么反抗,对白拾都没有一点作用。
他这时候才升起一股浓烈的悔意,能带着这么多食物走到这里的夫妻,哪里会是普通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能将小少爷平安送到徐州城时,张绣的天籁之音响起:“贾诩,快放手。”
白拾脸上的戾气在瞬间褪去,松开手,又是一脸乖巧,仿佛刚才想杀人的不是他。
马夫人捂着脖子猛咳了几声。
白拾护着鸡蛋放到张绣面前,讨好道:“娘子,你吃。”
张绣没搭理他,对马夫人不好意思地道:“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又看向白拾,严肃道:“贾诩,把银票接过来,再把大豆芋头鸡蛋都给这位公子赔罪。”
逃荒路上,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食物,他们包袱里表面上总共就这些食物,马夫人却只想留给她和白拾一个大豆,白拾揍他,张绣觉得也挺好的,至少能让他长几分眼色。
还敢说的再好听一点吗?赔罪还要收他的银子!!!根本就毫无诚意。
偏偏孩子还在张绣手上,白拾又能一招杀了他。
马夫人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一把抢过白拾不情不愿递过来的鸡蛋。
白拾看他把鸡蛋一口吞了,眼眶红红的,凶狠地剜了马夫人一眼,又委委屈屈地走到张绣面前:“娘子,你吃的鸡蛋没有了。”
马夫人差点被噎到。
张绣房车空间里的鸡蛋多的是,现在不好拿出来,安慰道:“我不吃鸡蛋,包袱还有米,我们喝粥吃咸菜。”
白拾乖巧地点点头,又走到了马夫人面前。
他站在背光处,居高临下,没什么表情的黑脸气势磅礴。
一张口,却稚气未脱:“把锅还给我!”
马夫人准备拔剑的手缩回来,叮叮当当把锅里的白粥倒出来,又把锅甩在了白拾眼前,气哼哼地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