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魏侯魏罃,书房之中的公叔痤与公叔越父子心中可谓是惊诧万分。
一前一后郑重地躬身一礼之后,公叔痤连忙来到了魏罃的身前,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君上到来为何不令侍者通报一声,老臣也好整理服袍、出门迎接啊。”
“莫非是府中侍者偷懒,怠慢了君上吗?”
“老师不要怪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要通报的,就是不想惊扰老师。”
轻轻摆了摆手打消了公叔痤心中的疑虑之后,就听魏罃脸上神情忽然变得郑重了几分。
“今日我微服前来拜会老师,原是有些事情要向老师当面请教,不想却是听到了越师弟刚刚那番话语。”
说话之间,只见魏罃的目光看向了公叔痤身旁的公叔越,眉宇之间自有一番询问之色浮现。
“越师弟有意外放郡县,莫非是跟随在我身边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吗?”
“没有,君上待我甚为信重,我心中也是感念君上之恩。只是、只是……”
听出了儿子在回答魏罃话语之中的那份窘迫,一旁的公叔痤连忙出声圆场道:“君上,我等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如若不然坐下慢慢谈如何?”
看了看此刻神情之中满是尴尬与紧张的公叔越,听着公叔痤刚刚的话语,魏罃如何不知道这是父亲在为儿子打圆场呢?
不过魏罃心中却也没有为难公叔越的心思,一听到一旁公叔痤的话语之后,脸上随即泛起了一丝笑容。
“既然老师如此说,那么做学生的自当遵从。”
就这样魏罃并公叔痤父子三人,就这么在书房之中的那张几案之后坐了下来。
刚刚落座身形坐定,公叔越的目光先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带着几分坚定落在了对面魏罃的脸上。
“启禀君上,其实我一直将公孙鞅师兄作为我的对手,心中更是想过要和他比个高下。”
“先前君上将我召至身旁任用,我心中是十分欣喜的,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暂时超越了公孙鞅师兄。”
“可是当我听说了公孙鞅师兄在栎阳县令任上的所做所为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见识是多么的狭隘。”
公叔越就这么向着自己的父亲和魏罃吐露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而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沉,直到最终陷入了沉默。
思绪在心中流转,原本紧张的神情变得坚定,然后只见公叔越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魏罃。
“君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像公孙鞅师兄那般,从一县不从一乡做起,身体力行之前掌握的学识,造福一方黎庶。”
面对着视野之中那一道无比坚定的神情,魏罃脸上出现了几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