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他赐婚的对象,是和他同届榜眼苏州都伯钺的嫡七妹,都江燕。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云县三年,彻底地稳定了云县的局势之后,便申请到更边远的地方,任地方官,远离权力中心。
古人云,宴无好宴,果然如此。
这令他不禁联想到了婉芙生父的下场。
这都算什么事?
他明知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未来,又怎么敢留下血脉,让他们也去品尝那样无望的恐惧。
黄定洲的沉默,持续了宴会结束。
他跟着人群,出了皇宫,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直奔云县。
京城,这个囚笼,他多呆片刻,都觉得窒息。
他到了云县,已经是下半夜了,廿九的雪,比廿八的雪,还要冷。
崔录事背着豆腐,准备去集市,帮他妹妹出摊,刚出了院门,就听到了寂静街道上传来的马蹄声响,他循声望去,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了纵马而过的身影,是黄县令。
他有些惊讶,这马上就要年夜了,黄县令怎么回云县了?
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
他关上了院门,复盘着县衙近日的事情,边思索边走,花费了半个时辰,才走到集市。
集市上,已经有许多摊贩出来,清扫打理了摊位了。
他将摊位上的雪清扫干净,将碳炉烧上,然后将豆腐放到架子上。
接下来,才和其他摊贩,开始打扫集市的通道。
等他和摊贩们,一起打扫完,天已经大亮了。
他回到自家的摊位上,将茅草棚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安全稳固之后,才安心坐下来,歇息。
不多时,崔小妹也提着食盒过来了。
兄妹二人,在摊位上潦草地用了早膳。
崔录事便去县衙应卯了。
他穿着的是便服,官服他放在县衙他的厢房内,他一直都是去了县衙,再换成官服。
这样一来,方便省时间,且不会妨碍他在家中干活,弄脏弄坏官服。
官服要是损坏,申请补领,需要自己花钱。
一套要三两银子。
太贵了!
他要不起!
等他到了县衙,本以为会看到黄县令,却没想到,文书处理室内只有乔县丞。
崔录事,“乔县丞,你有看到黄县令吗?”
乔县丞摇头,“再过几个时辰,有些权贵人家,从午时就已经开始吃年夜宴庆祝了,黄县令怎么可能会来云县,你这不是废话吗?”
崔录事挑眉,“哦。”
他很想看看乔县丞被打脸的样子,那画面,想必很精彩吧!
崔录事刚坐下,韩典史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明明是寒冷的清晨,韩典史却是满头大汗,
韩典史一进门的开始吐槽,“妈的!康厨娘真是搅屎棍,去了牢房,整日喊冤,七日收监和五十笞刑,真是便宜她了!就该赏她五十杖!”
笞刑是竹鞭鞭打,伤皮不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