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随老奴来吧。”
许安随见过李公公,不觉得生分,心里自然少了几分忐忑。
李公公退身而出,御书房的门缓缓合上。
许安随跪地行礼不敢张望,直至睿宣帝发话方才缓缓起身垂眸看着下侧,不敢直视皇上。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睿宣帝的声音倒是有几分和蔼,听得出他是有意收着威严生怕第一次觐见的许安随心生恐惧。
许安随徐徐抬起头来面向睿宣帝。
睿宣帝眸子里闪过一簇的惊愕,恍然失神的样子险些丢了帝王之威严。
“你的脸…无碍了?”睿宣帝又好奇又懊恼,
很显然许安随的脸不但无碍甚至可以用碧玉无瑕来形容。
到底那个顾家劳什子的发的什么疯,放着这么个娇嫩美人儿不要,非哭着喊着求着皇帝准允他顾家休妻。
许安随笑笑的福礼答道,“谢陛下挂怀,臣女脸伤已无大碍。”
“嗯,无碍就好。”睿宣帝欣慰的点点头。
“我瞧你长得和镇北侯夫人实在是相像,果然将门之后气度不凡,许家无弱子,镇北侯在天之灵何以欣慰啊。”
“为朝廷尽忠乃是我许氏族人分内之事,我父兄如此,我与侄儿亦是如此。”
提到许家满门,睿宣帝难掩哀色,他深深吸进了无尽的惆怅,在仰身长望之时却已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是朕愧对镇北侯满门啊。”睿宣帝深深叹气。
许安随连忙跪地磕头,“许家为臣,为陛下尽忠,我许氏死得其所。”
“快起来,没让你跪,别跪。”
睿宣帝扬了扬手,他最是喜欢有巾帼风范的女子,
而许安随言谈爽利,神情自若,虽看似恭敬,却自有一身傲骨在身,
他越看越是觉得喜欢,尤其是在许安随立了这么大功劳却不曾居功自傲,也未曾邀赏,他倒是越发将对镇北侯的愧疚之情加注到许安随身上,心念着势必要好生弥补镇北侯府一番。
“镇北侯府满门武将,竟没成想沙场以外竟还能出个你救苍生于水火。
你可知这次你帮朕解决了多大个麻烦。
若非你医术了得又聪慧过人,只怕京都必乱,正中了北鞍人的算计。”
“皆因陛下仁心仁德洪福齐天,臣女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还请陛下不必介怀。”
许安随把这辈子能想到的恭维之词说了个遍。
文氏和杨嬷嬷昨夜再三嘱咐过的,她做梦都在背诵。
原来溜须拍马当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
既要拍得对地方,又要拍得恰到好处,不能过,过了显得又油腻又假,当然更不能淡,淡了显得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