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又回头悄道:
“你不用藏着,姐姐已看见了,快出来磕头。”
那小厮听了,
只得也从树后爬出来,
磕头如捣蒜。
鸳鸯忙要回身,
司棋拉住苦求,哭道:
“我们的性命,
都在姐姐身上,
只求姐姐超生要紧!”
鸳鸯道:“你放心,我横竖不告诉一个人就是了。”
一语未了,
只听角门上有人说道:
“金姑娘已出去了,
角门上锁罢。”
鸳鸯正被司棋拉住,
不得脱身,
听见如此说,
便接声道:
“我在这里有事,
且略住手,我出来了。”
司棋听了,
只得松手让他去了。
其实,司琪不过是
学那莺莺罢了。
只是她本是个红娘
想要莺莺的待遇,
这就犯了忌讳了。
就像那个晴雯,
打扮好一点就是
胡美子。
没办法,湘云探春
打扮再狐媚子
也不是狐媚子。
谁让你是个丫头了。
且说鸳鸯出了角门,脸上犹红,心内突突的,真是意外之事。因想这事非常,若说出来,奸盗相连,关系人命,还保不住带累了旁人。横竖与自己无干,且藏在心内,不说与一人知道。回房复了贾母的命,大家安息。从此凡晚间便不大往园中来。因思园中尚有这样奇事,何况别处,因此连别处也不大轻走动了。
鸳鸯到底算是个仁义的。
要叫袭人,
早就跑王夫人、凤姐儿那
献宝了!
原来那司棋因从小儿和他姑表兄弟在一处玩笑起住时,小儿戏言,便都定下将来不娶不嫁。近年大了,彼此又出落的品貌风流,常时司棋回家时,二人眉来眼去,旧情不忘,只不能入手。又彼此生怕父母不从,二人便设法彼此里外买嘱园内老婆子们留门看道,今日趁乱方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了。忽被鸳鸯惊散,那小厮早穿花度柳,从角门出去了。
司棋一夜不曾睡着,
又后悔不来。
至次日见了鸳鸯,
自是脸上一红一白,
百般过不去。
心内怀着鬼胎,
茶饭无心,
起坐恍惚。
挨了两日,
竟不听见有动静,
方略放下了心。
这日晚间,忽有个婆子来悄告诉他道:“你兄弟竟逃走了,三四天没归家。如今打发人四处找他呢。”
司棋听了,气个倒仰,因思道:“纵是闹了出来,也该死在一处。他自为是男人,先就走了,可见是个没情意的。”因此又添了一层气。次日便觉心内不快,百般支持不住,一头睡倒,恹恹的成了大病。
这男人终究也是个没用的
银样镴枪头!
鸳鸯闻知那边无故走了一个小厮,
园内司棋又病重,
要往外挪,
心下料定是二人惧罪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