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吃了一杯酒,略带点醉意对祝彪说道:“我能被朝奉收留在庄上,已是三生有幸,感恩不尽,哪里谈得上什么委屈。三少庄主皮厚骨灵,已见了火候,不用急。”他说罢转过身来,对林冲道:“拳怕少壮,如今你的拳脚比我高明不少,不服不行。”
林冲笑道:“师叔过奖,幸好比的不是枪棒。”
见林冲本领高强,见识不俗,更难得是性情温和,祝彪不由起了结交之心,便唤庄客就栾廷玉房中摆下宴席,自己抢着坐了下手,亲自把盏,陪二人吃酒。
待说过些拳脚,林冲对祝彪说道:“小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三少庄主。”
祝彪说道:“不知何事,林兄但讲无妨。”
“我听人说,独龙冈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三庄结下生死盟愿,只要互保,共同对付梁山泊。然而那梁山泊军纪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贵庄为何如此做,可是和梁山泊有什么恩怨,怕他们来寻仇么?”
“哪里有什么恩怨,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是我内兄的主意:庄里粮谷财帛众多,官府欺凌盘剥太甚,流匪毛贼时常光顾,除此之外还有些穿州过县,不太能见光的买卖,不置办些兵器养些护院实在不便。以对付梁山泊的借口行事,至少不会引起官府的怀疑,也可趁机少交些钱粮赋税。然而如果只有我一庄如此做,又有些树大招风,于是拉着扈李两庄一并参与进来,三庄互保。私下里我兄弟三人对梁山泊众好汉多有敬服,只不过人前还是要说几句,无非是装装样子罢了。”祝彪毫无顾忌的说了。
祝彪那时与西边扈家庄扈三娘已有婚约,只是还未完婚。他的内兄是扈成,外号飞天虎,也十分了得。
“噢,原来如此。”林冲若有所思,又问道:“既然受官府欺凌,为何不索性投了梁山泊去?”
“前几日官府前来催科纳捐,我父兄还有内兄五人曾商议过。破家知县,灭门府尹,我们这等富户,官府中没有门路,随便一个罪名下来,家产难免败落干净。俗话说,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梁山泊势大,朝廷早晚要来招安的,只要招安时混上个一官半职,预先结交些能有官职的首领,日子就能好过很多。然而若是无人引荐,即便上了梁山泊去,也难有作为,何况我们现在还打着敌对梁山泊的幌子。”
林冲心下慨然:“朝廷奸臣当道,贤人志士莫说报国,自保都难,也难免许多人都走上落草这条路,无非是因为正道走不得。”他斟酌再三,出言道:“祝氏三杰名声远扬,飞天虎扈成足智多谋,梁山泊正值用人之际,求贤若渴。小可不才,以前行走江湖时认识的几个相识,在梁山泊上做首领。三少庄主若是愿投梁山泊的,小可愿意代为引荐。”
林冲说罢,颇有些心虚的看了栾廷玉一眼,只见栾廷玉似笑非笑道:“梁山泊上首领眼下有几十,难免有些什么阿猫阿狗的混迹其中,你得认识做头几把交椅的首领才行。而且此事一个不巧,便是掉头的生意,仅仅是认识只怕远远不够。”
祝彪点头应道:“教头见识非凡,所言有理。恕在下无礼,敢问林兄认识梁山泊的哪位首领,交情又是如何?”
“晁盖、吴用都认得,交情莫逆。”林冲道。
栾廷玉摇头道:“这两个人只怕不行。”
祝彪问道:“这两个是梁山泊为首的首领之二,这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