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几个保镖和宪兵拿着枪冲了进来。
扫视一圈后将目标锁定在坐着的藤田一郎和周春生身上。
藤田一郎用日文对房间里的人喊道:
“大家别紧张,刚才我是在教周先生日语,周先生可是个好学生。”
之前趴着的众人缓缓坐起身看向两人,周春生一把搂住藤田一郎的肩: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藤田先生在教我日语,没控制住嗓门,大家继续,继续。”
藤田一郎像只鸡仔一样被周春生夹住,左右扭了两下没挣开。
他伸出左手搭在周春生的手背上,拇指点在虎口位置用力按下去。
周春生吃痛松开手,藤田一郎转身用日语清退了保镖和宪兵。
他拿起德利往周春生的小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德利,日本盛酒的酒壶,瓶颈长且细,瓶身矮圆)
周春生面露不屑之色:
“藤田先生的酒量怎么样,你们日本的酒一点劲都没有,要不我们换大点的杯子。”
藤田一郎自恃酒量不凡:
“哦,看来周先生酒量不错,那今天我们可要不醉不归,喝个尽兴。”
“好,不醉不归,喝个尽兴。”
“周先生请稍等。”:
藤田一郎站起身走出房间,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一合枡。
(枡原是日本的度量单位,以前日本米、油、盐、酒都可以用枡来测量,丰成秀吉统一日本后规定一枡等于现在的1800ml。
用作酒器时多为一合枡也就是180ml,不过现在这种木质容器一般作为盛酒杯的托盘。)
周春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之后便看到令他咋舌的一幕。
两个光着膀子、头上扎着绑带、身高一米六的日本小汉合力竖着抱着一个木质酒桶跟在藤田一郎的身后进了房间,顿时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
藤田一郎将手里的托盘放在矮桌上,指挥两个小汉将木桶竖立放在周春生和他的座位中间靠后一点的地方。
一个小汉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将木桶上捆扎的稻草割断取下。
随后用匕首沿着桶盖和桶身划了一圈,将匕首插进接缝处撬开桶盖。
桶盖掀开后,里面装了大半桶淡黄色混浊液体,一股带着淡淡酒香的米香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两个小汉拿着桶盖和割下的麻绳转身离开房间,藤田一郎凑到桶边闻了一下:
“斯国一!”(厉害!)
房间里的其他日本人闻到香气也被吸引过来,不过看到桶里的样子后又都摇头走开。
周春生好奇的问道:
“藤田先生,这也是你们日本的清酒吗?”
“这是生酒,把生酒压榨过滤加热熟成后才是清酒,生酒相比清酒更能保留米的清香,口感更加清爽,只是没经过加热很容易变质,难以储存和运输,今天咱们运气好,正好店里有刚发酵好的酒。”
“这玩意不就是东北的米酒,上海的酒酿吗,能喝醉人?”
“这酒后劲大,周先生可不要小瞧它。”:
藤田一郎边说边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枡伸进木桶里舀了满满一枡酒放在周春生面前,随后又给自己舀了满满一枡酒。
他端着木枡说道:
“周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来,咱们走一个。”
周春生疑惑的看向藤田一郎:
“藤田先生也去过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