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数声,兵卒大乱,陕县尉死在箭下,而且还是死在第一箭。
残阳不在,为何地上还是那么鲜红,流动的鲜红。
颤栗的人,颤抖的人,颤栗的是陕县令,县丞,颤抖的是陕县父老子弟,因愤怒而颤抖。
愤怒陕县令阻止父老向汉王诉苦,愤怒县令以增赋税讨好三国使者,愤怒县令未将秦法废除。
陕县令、县丞颤栗的站在刘邦面前……
扑通……扑通,二人直接吓的扑倒在地,直接来个匍匐求饶。
刘邦没有愤怒,心里却如同松一口气,他至陕县是来镇抚陕县父老,说直白点就是给陕县之民带点好处的,或减税,或轻徭役,久苦思甜,哪怕一点点,此刻县民与县令的冲突明显给刘邦一个很好的机会。
一个安抚关外之民的机会,不只是陕县之民。
不怒反笑,刘邦的笑本是醉人的,那迷人的酒窝便是醉人的源泉,可看在陕县令眼里却是恐怖至极。
恐怖的极致便只有两种反映,一个是出奇的宁静,仿佛顿悟生死一般,另一种反映便是突然的暴躁。县令是出奇的平静,他知道必死无疑,只是静静的看着刘邦。
县丞则立刻吹起口哨,“死士何在?”
高亢的声音落下,没有回应,再喊一声,声音已经变成颤抖,接着便是无声的沙哑,只听得噗嗤一声金属刺入身体的声音,一把利剑刺入县丞的身躯,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胸口流出,身体扭曲挣扎几下,使彻底没有知觉。
那些所谓的死士早已倒在发黄的草地上,青青的草身,黄黄的草尖,此刻已全部变成艳红色,数十名雄壮的死士已经永远的倒在血泊中。
刘邦那迷人的酒窝已经消失,但脸上还是挂着笑,“群雄并起,各路诸侯共击秦,方诛暴,废酷法,还民休息,陕县令变本加厉,岂不叛离天下请侯,陕县令欲与天下之民为敌否?”
刘邦的话说的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怒意,但却令人不寒而栗,况且现在西北风呼啸,令陕县令身体僵硬,连笑亦变得僵硬,“汉王宽怨,愿汉王饶怨吾妻子宗属”
陕县令的请求并未减少陕县百姓那憎恨的眼神,一分不曾减,那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仿佛对此陕县的言语已经百毒不侵,左耳进,右耳出。
刘邦的目光转向陕县之民,尤其是那些亲人死在其命令下的人,眼神依旧那么的愤恨,刘邦知道陕县令是必死无疑,“陕县令悔过,其父母妻子,陕县父老子弟可愿放过乎?”
陕县百姓脸上的怒意已经消散,但眸子里的恨意一点不减,但望向汉王时眸子里充满期待,亦溢满感激之情。
县三老率先开口道,“望汉王废除陕县秦法,选有德之士为陕县立千秋之福泽。”
刘邦笑道,“寡人拜谢陕县父老厚爱,定为陕县择一个爱民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