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众卫列队,一名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的中年大胡子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显是刚刚在其他妓馆那里宴乐未完,便赶来执行勤务的。
这大胡子来到柳寻衣面前,昂首看着柳寻衣道:“你便是凶犯吗?”
柳寻衣无奈道:“我只是杀了一只猫。你若能说出大唐律法哪一条哪一款规定了杀猫犯法,那我便就是凶犯了。”
“岂有此理,伶牙俐齿,见了本上将军,为何不跪啊?”
柳寻衣道:“上将军,本人世代袭爵,似乎不必下跪。”
那大胡子上将军此时已然喝得双眼迷离,也没再计较,一挥手,便有几个金吾卫上前勘看。看过之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哦,真是狸猫啊。”
上将军懒洋洋道:“但是听人说,你本欲杀人,仍有犯意。虽然最终杀的不是人而是猫,但仍有违治安法度。带回去关几天,等老实了再说吧。”
“是!”左右金吾卫得令,立刻上前来押人。
那些佳人们一听要抓柳寻衣,纷纷下跪哭成一片:
“上将军请息怒啊!”
“上将军高抬贵手啊!”
“柳公子是在杀妖,他没有杀人啊!”
“上将军求你网开一面!”
柳寻衣温柔地看着那群佳人,道:“娘子们心意我柳寻衣领了。今日之事,算不得什么,娘子们不必挂念。我自有办法。”回过头来,冷冷说了句:“上将军,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是要急着回你那温柔乡里吧?”
刚转身走出几步的上将军回过头来,怒道:“你个娃娃,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左右金吾卫上前要拦,被他一把甩开。众人眼看这上将军借着酒劲,便要将柳寻衣暴揍一顿,都不忍再看。只有柳棉棉和云玲知道,将要遭罪的到底是谁。
可这一次,上将军一拳刚刚击出,那散花楼中便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来,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狂风过后,所有人都傻在当场——柳寻衣、柳棉棉、云玲,全都不翼而飞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玲才幽幽醒来。
这是一处牢狱。
云玲从未坐过牢,也不知这里到底是私牢,还是官府的公牢。
长安牢狱有五种,分别是刑部大牢、大理寺大牢、东西徒坊、金吾狱和县狱。此地布置简单,却满是各种刑具,颇有武朝遗风。
“醒了?”
云玲一惊,这才看清,那木栅之外,正中摆放着一只高达数丈的青石椅,上面坐着个老者,头戴三梁进贤冠,身着紫袍,面上几无人色。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时,柳棉棉也缓缓醒来,见了那老者,浑身一惊,抱紧了云玲。
“大胆,当朝首辅梁国公姚尚书问话,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