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虎姿态威严,神情凛然大义地摆摆手:“但说无妨,我们今日开堂审理此案,就是为了还高兄一个公道,如此畏畏缩缩的怎么能查出真相,你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我们在搜查高县丞的书房的时候才发现,高县丞一直在暗中参与名为‘菜人’的交易,就是把人做成菜,卖给不同的地方以供食用,如此见不得人的交易,县丞已经做了三四年了。”
李平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卫虎先呵斥起来:“胡周!不得胡言!高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说如此荒谬的话构陷他?”
“请卫县令恕罪,确有书房的账目可查,高县丞确凿地参与了‘菜人’的交易,和乌江县杜家之间有着数百次账目上的往来。”
胡周说着,对左右使了个眼色,身旁两名官差将账簿递给卫虎一卷,又上前递给张峒道一卷:“这是我们在高鹤家书房发现的他与百忧镇商户杜旭之间的往来的账簿,其中有问题的条目我们已经寻出一些,各位大人均可查看。”
堂上响起一阵翻书声,半晌后卫虎从账目里抬起头,怅然地叹息一声,沉痛地扶住额头:“高兄啊高兄,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糊涂啊!”
张峒道翻了几页,跟身边的陆载嘀咕了几句,将账目交到了他手里。随即转过头,大约是嘱咐陈坷远可以先把高家小少爷带出去。想不到那孩子倒是有些骨气的,左右摆着头也不知说了,反正给拒绝了,继续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卫虎好半天才收拾好情绪,接过左右递上的巾帕擦了擦眼角:“——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可是胡先生,这事情和宋主簿为何非要在当晚杀死高兄有什么关系?你这事情解释不来,只怕面前的夫人不会罢休啊。”
卫虎这话别有所指,但是李平阳只当自己看不懂,反倒是顺着话点点头:“卫县令说得不错,这事情要是解释不清楚,我可不放过。”
“这道理,说来呢也是人之常情——宋主簿刚直不阿,他发现了高鹤正在暗中从事‘菜人’交易,想要越过您向上告发,我们已经在宋许的书房内搜到了一封上谏的文书。”
手下的人又端上来一封上谏文书,卫虎接过看了一遍,面色逐渐不虞:“宋主簿,你既然知道县丞犯下重罪,为何不告诉本官,反而想要越级向上州府汇报?难不成你以为本官会包庇高县丞吗?”
宋许一时无法解释,只能站在一旁不说话。
倒是胡周接过话茬:“宋主簿性子过刚易折,以某所见,主簿大约是被这恶事迷了眼,加上平日里县令与县丞恩若兄弟,他便误以为县令老爷会包庇县丞大人,等到您与县丞见面之后,这封谏书便再无机会寄出。故而才会赶在您回来之前情急杀死了县丞。”
卫虎不由得一声叹息,目光看向宋许的时候已经变为恨铁不成钢:“子谦啊,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呢?我虽与高兄亲如手足,然而大是大非上又怎能不大义灭亲?你发现他在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只需要告诉我,我自会处理,怎么能如此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