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手持静堂木,猛地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厉声喝道:“堂下跪着之人可是被告周署?”
周署跪伏在地,急忙回答道:“正是草民!”
“本官问你,堂邑侯陈须告你,没有经过双方协商、擅自退婚,可有其事?”
“威武——”堂上左右两排的差役齐声大喝,手持水火棍,重重点击地面,发出清脆连绵不绝的响声。
周署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从未经历过如此威严的场面,如今面对廷尉大人的质问,竟然有些张口结舌。
这样下去不行!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仍带有一丝颤抖,"回禀廷尉大人,想我周家并未擅自退婚,而是先派人去堂邑侯府,送回了聘礼、聘书,这才正式解除婚约。"
张汤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周署的回答。接着,他转头望向坐在堂上的隆虑侯陈蟜,拱手一揖,问道:"侯爷,您对此有何看法?"
陈蟜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缓缓放回桌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神情严肃地说:"请问周家派何人去吾仲兄府上送回的聘礼、聘书?"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堂下跪着的周署身上。
周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侯爷,是我府上管事前去送还的聘礼和聘书。"
陈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那管事可曾见到吾仲兄本人?"
周署迟疑片刻,低声答道:"回侯爷,据他回禀,并未见到堂邑侯本人,只是将聘礼和聘书交给了堂邑侯府的管家。"
陈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大胆周署,竟敢戏弄本侯!既然你派去的人并未见到吾仲兄,又怎能证明你们已退还聘礼和聘书?"
周署吓了一跳,连忙拱手作揖道:"侯爷请息怒!聘礼、聘书确实已经送还了堂邑侯府。"
张汤见状,忙出言劝解,"侯爷,此事或许还有误会,不如暂且冷静,听周署把话解释清楚。"
陈蟜看了张汤一眼,冷声道:"廷尉大人,此事关乎吾陈家名誉,不可等闲视之。"说完,他重新坐下,神色冷淡。
周署在堂下信誓旦旦的保证,聘礼、聘书确实已经送还了堂邑侯府。并可以派人传唤自己府里经办此事的管事,前来对证。
张汤心思一转,再次向陈蟜拱手一揖,“侯爷,不知周府送还的聘书、聘礼,可曾收到。”
陈蟜一摆手,“张大人,这些都不重要。”他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接着说道:“男女双方的婚约是由双方长辈、还有证婚人、媒人等人,以三书六聘之礼达成的约定,具有法律效力,并受大汉法律的保护。”
他话锋一转,“反之,撤消婚约,也需要一种正式的过程,由双方长辈、证婚人、媒人等人的见证下,才能正式撤消。”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堂下跪着的周署,喝问道:“不知周家之女和吾仲兄之间的婚约,可是按此礼达成撤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