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看茶。”
“跟我还客气什么。”贾夫人田秀英已经非常熟络地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又继续叮嘱着:“我还给你打了一床厚棉被,是我们贾家田庄自己种的棉花,可暖和了。”
岳抒怀乖巧地听着这义姐的唠叨。
自从父母去了以后,这几年岳抒怀一直勤勤恳恳操持着叶家,一方面她认为自己作为主母就该为叶家安排好各种大小事务,不要惊扰到夫君,另一方面她其实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胡思乱想。
越是热闹繁华的时候越容易孤单。
但是今年,虽然遭遇了诸多不幸,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又失去了自己之前一直当作依靠的丈夫和叶家,但是再细看身边的人,关心自己爱自己的人好像非但没有少,反而多了一些。
她看着唠唠叨叨的义姐,又看了看在一旁微笑听着贾夫人唠叨的萧鹤轩,站在角落的青莲和红莲,窗外下着的大雪和屋内烧得正旺的炉子,突然有一种回到了孩童时候的错觉。
“我竟不知贾家还有田庄。”萧鹤轩说道。
贾夫人回道:“你不知也正常,这田庄荒废许久了,他们老贾家的叔伯兄弟各有各忙,一直都没有人得空打理,就只能一直荒废着,也就是今年才开始重新经营起来。”
岳抒怀搭话:“那怎的今年又有人得空经营了?”
贾夫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男人的那个傻堂哥。”
说罢,贾夫人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不太厚道,又尴尬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萧鹤轩接着说:“萧老板可能不知,就是老贾的二叔二十年前从田间捡回来的一个儿子,那会儿二婶一直无孕,二叔每日想儿子想得发疯,刚好有一天在田间发现一个被丢弃的小孩儿,他一看这孩子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就是不知怎的反应有点慢,看起来傻傻的。”
“但是他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还是把娃娃抱了回去,又请了好几个大夫看,那些大夫都说孩子磕到头了,脑袋里面有淤血,所以傻傻的,只要等淤血自行散去就会好了。”
“一开始他们日日盼着淤血快快散去,天天给孩子喂那些活血化瘀的药喝,持续了好几个月都不见效,后来也就放弃了,说是傻就傻吧,健康就行。”
“诶,可是,最近他好像突然好了!想是脑袋里的淤血终于散去了,用了整整二十年!”
贾夫人说到激动处声音都提高了几度,可见他们全家人都为此而感到开心。
贾夫人喝了口茶又继续说:“堂哥在被丢弃之前也许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居然会背好些诗词,还写得一手好字,水平跟刚开蒙不久的孩子差不多,应该是曾请过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只是不知怎么就被丢弃了。”
“我和老贾私下都猜测他可能不是被丢弃的,而是不小心走丢了。但是我们不敢说啊,二叔二婶那么疼爱他,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走失了,要回去找亲生父母,那二叔二婶年纪这么大了,如何受得了啊!”
贾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这也就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你们就当没听过,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