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母蛊在这个春兴身上?我倒觉得更有可能是沈怀信。”祁夜稷清颇有兴致的回应。
流光冷哼一声,“如果你见过春兴,你一定不会这么说。至于沈怀信,他要更光明磊落些,我和他相识是意外。”
“一个被贬到大漠之后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假装无心政事,一心钻研佛法,然后很快还朝参政的这种光明磊落?”祁夜稷清语气讥讽,显然已经将沈怀信这个人调查清楚了。
“每个人都有假面。”流光不以为意的说,“还有,给我止血。”
右手手腕处的疼痛已然好了很多,但流光心痛。她刚刚试了试,右手手指连动作屈伸都困难,更别提握剑杀人。
流光将这笔账记在心里,总有一日,这一笔笔账目,她会叫他血债血偿。
“下一刀划在你的脸上如何?”祁夜稷清给流光掌心随便撒了点止血药粉,随后将刀尖挪移到流光脸侧,凝眸观察她的神色。
流光淡淡道,“比手筋好一点,如果第一刀你问了我,我一定让你先划脸。”
武功被废,第二刀落在哪里在流光眼中都一样。
“死士的思维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祁夜稷清边说边摇头,“如果是我,宁愿手筋全断了也不想毁容。毕竟我这张脸貌若潘安,冠如宋玉。”
流光看着他,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小心潘安和宋玉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找你...而且你本来就没有武功,断不断手筋还不是都一样废。”
“我这句话是想突出本人容貌出众,雪你找错重点了。”祁夜稷清的那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定定的瞅着流光。
虽然流光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这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确实称得上容貌出众。
流光故意挪开了视线,“我知道,我是故意的。还有你还划不划,不划就把我放下来。”
“刚刚本来有点想放过你,但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又想给你再加一刀了。”祁夜稷清颇为善解人意的开口,“我这人也不是完全的混蛋,左手手筋和脸我让你二选一”
“划脸吧。”
流光可不想两只手同时残废,就算废了右手没了武功,她还可以练左手。
“如你所愿。”祁夜稷清把匕首放在火上重新烧了烧,随后匕首尖贴到她左脸。
地宫中漏刻一下一下滴着,水声泠泠,伴着这轻响,流光眼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如果现在害怕,你还可以求我。”
流光无语的抬头,“为什么之前没有这些步骤。”
祁夜稷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开口道,“你教唆我的属下害我,总要给你个教训。不过之后的折磨就全部是出于个人兴趣了,不是必须完成的。你要是求饶也许我会心软哦。”
流光扭过头,不再开口。受刑的时候最傻的就是哭泣求饶,奢求别人心软。世事艰苦,唯有自救才是唯一的出路。展露痛苦不过是平白让别人看了场笑话。
祁夜稷清左手掐住她下巴,防止她乱动,右手握紧匕首,微微使力,引导匕首破开皮肉。他的神情专注,仿佛是在做什么精细复杂,不容有失的事情。
流光唯一的感受是祁夜稷清这次下手不狠。这种程度的疼痛,连会不会留疤都不一定,和刚刚的筋断之痛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
她垂下眼睫,看到血液顺着脸颊滴落,滴到祁夜稷清掐着自己下巴的手上。
“这就不行了?”祁夜稷清手指恶劣的戳上流光侧脸的伤口,疼的流光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