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叶澜依一杆长枪,丈八尺,金其锋而木以柄,舞动间,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飞沙走石中,颇有一股沙场女将军冲锋陷阵时的威风凛凛之感。
安陵容浅酌几杯清酒,一面感叹叶澜依的枪法重若千钧,迅如雷霆;一面思索着以后是不是也该让她绣绣花,侍弄侍弄花草,否则若有一日,叫她浑身上下的杀伐之气蓄得比皇帝身旁的御前侍卫还要重了,那可怎生是好?
思绪微转间,却见场中的叶澜依枪花密挽,已然神采飞扬地要开始耍第二遍了。
大约她是真的喜欢吧。安陵容揣度着。
“也罢,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你既喜欢,本宫又何苦非要拘着你性子。”安陵容洒然地感慨一句,待香兰的琴音又歇,她执杯再饮时,胸中却莫名涌上了一股豪气,“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菊青等人见她脸颊微红,纷纷围过来道:“娘娘,您是不是醉了?”
“醉?本宫哪有,本宫还未见安道呢。”安陵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眸色虽朦胧,行动却还算如常,“满上。”说话间,已稳稳地将酒杯递到了宝娟面前。
“安道?安道是谁?娘娘,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儿去见安道啊?”宝鹊忽然听到个陌生名字,不禁疑惑。
安陵容回眸望她,眉目含情,巧笑倩兮,“卿不识安道?‘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的安道啊。”
她解释的话音刚落,宝鹊却更加迷惑了。
所以,到底是安道,还是安道邪啊?
宝鹊一头雾水,只好睁着一双没有被知识侵染过的双眸去望宝娟。
宝娟见她望来,斜了她一眼,心中无语道,你来问我,我又去问谁?不过她想着,这安道,既然姓安名道,与娘娘同姓,也许是娘娘的家人也说不定。
所以,或许……娘娘是想念家人了?她伶俐地想着。
……
翊坤宫,华妃向来大胆又不甚畏惧皇帝,见自己为侄子讨爵的央求,被皇帝推脱,不由故意耍小性道:“皇上如今心疼臣妾哥哥胜过臣妾,若是哥哥来说,皇上便以为哥哥是体恤将士、安抚有道,臣妾说了,皇上就以为臣妾是妇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