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也来给年富讨赏了?”皇帝不动声色道。
“哥哥最心疼年富了!”华妃没有听出皇帝的言外之意,只以为皇帝是在质疑自己的说法,语气微微激动道,说着又垂眸补充了一句,“臣妾是这么揣测的。”
皇帝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克制半晌,方道:“先吃饭。”
华妃不满意,一双水眸直勾勾的望向皇帝,大有一副若皇帝不同意,她就一直跟皇帝闹下去的架势。
合宫都知道自己现在正宠爱华妃,皇帝也不欲直接与年氏一族撕破脸给敦亲王一党可乘之机,迫不得已,只得稍稍让步,假做对华妃没辙道:“好吧,好吧,朕就加赏你哥哥一等男世职,由年富承袭,如何?”皇帝望着华妃,语调款款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上~,”华妃娇声叫了一句,才接着小女儿情态道,“皇上偏要臣妾急了,才肯答应臣妾,臣妾不依呢。”说着亲亲热热地起身,去往皇帝身旁,并亲手为他盛了一碗鸡汁羹。
……
永和宫,翌日清晨,安陵容醒来时,却见皇帝正穿着寝衣,执书靠在她枕畔,不禁有些风中凌乱,“皇上?”
“醒了?”皇帝听到动静,放下书,温柔望她,“朕还想着你昨夜醉了,晨起会多睡会儿呢?”
“您昨夜便来了?”安陵容微惊,下一刻却突然感受到了身体上的某些不适,登时双靥飞红,尴尬异常道:“臣妾、臣妾昨晚喝多了,可有……可有失仪?”
“失仪?”皇帝闷声笑笑,眸中忽又露出一抹痴迷,“容儿,你从未告诉过朕,你还会唱歌,纯元皇后当年也爱唱歌,你的歌声堪比纯元。”
安陵容听得纯元二字,难得的心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皇帝肯看在纯元皇后的面上,去安置保护她的家人,已然叫她十分感念了。虽则她偶尔也会好奇,这个永远活在皇帝回忆中、皎洁若纯白月光般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样人?
然遗憾的是,她穷尽两世,最终也仅仅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模糊拼凑了个大概。
“容儿,可是还觉得困倦?”见她面色苍白似乎十分疲惫,皇帝不禁有些自责,也怪他昨夜心情激荡,明知她体弱,却仍是无法克制地叫她侍了寝。正欲叫苏培盛去传个太医时,却被眼前之人柔弱无骨地轻靠在了怀中,“皇上,臣妾从未听过纯元皇后的歌声,但皇上您既这么喜爱,那想来纯元皇后的歌声必定如同天籁一般叫人神往吧。”
皇帝感受着怀中的重量,心中微微一颤,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这刹那间的动容,究竟是为怀中女子真心实意称赞纯元的话语,还是为她终于肯抛却从前的几分清净自持,主动来与他温存亲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