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知酌醒来的时候,早已日高三丈,床榻旁的纬纱被拉上金钩里,东边的錡窗支开来,暖暖的日华照在绸衾上边,琉璃琥珀,熠熠微光闪烁,和风如抚,直叫人心生乏倦呐。
元知酌揉了下眼,意识依旧朦胧,懒懒地翻了个身,像是花塘里的鲤鱼摆尾,娇憨迷蒙,她软音混着哑,朝外唤道:“碧瑛,什么时辰了?”
只是她刚翻过身,复又被人拢了回去,一只大掌轻轻拍打在她的后背,似哄似诱,迟奚祉低沉的声线仿佛吹醒芙蓉的清风,掷落在她耳侧,“醒了?再不起朕就得唤太医来瞧瞧了。”
听着这声儿,元知酌睡回笼觉的心思褪了一半儿,她困酣娇眼,欲闭还开,细腿被迫贴在他的腰侧,迷茫喊了声,“迟奚祉?”
“嗯。”听到她直当地喊他的大名,他就知道她还没睡醒,不然平时胆子再大,她也是不敢直唤他名讳的。
元知酌没意识到什么不对,轻声和他聊道:“你今天怎么还在呢?”
他忙的很,往日早就批奏疏、忙公务去了。
迟奚祉将芸签夹回书页,屈指拨弄了下她侧颊上的头发,又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他很是偏爱她这副娇软不清醒的模样,低沉嗓音含笑,“今日无事,朕下了早朝就过来了。”
“那不再睡会儿你,就坐在床边怎么?”没睡醒的时候,她说起话来颇有些没头没尾,原话应该是:
那你不再睡会儿,怎么就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