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契低头看着她,不答反问:“刚刚那位是谁,莫不是你的——未婚郎君?”
“你想知道的真多,你既然救了这我一次,那我便会记得你的好的。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放我下去,那便后会无期。”
龙契冷笑道:“相府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
李熙螓看他似乎侦查上瘾了,要走不让他走,要留又怕她心怀不轨。
“我想留下的时候,你要我走,而我想走的时候,你却要我留?你真是奇怪。”她抿唇面带讥诮地踮脚凑近,一字一顿道:“你忘记你上次说我是怎样的女子吗?我就是这般女子,你最好别改变对我的看法,不然你会失落的。”
他面上泰然自若,心口似乎有破鼓正擂,鸣的他神色失常,“你爱去哪去哪,我也不过是路过罢了。”
转瞬便只余她一个人站在房顶上。
她看着龙契离去的身影,脸上似乎出了一道裂缝,朱唇扯了个失望的弧度,还以为他会坚持个几个回合呢,真是个不称职的探子。
她趴在瓦沿朝下看,并没有发现四叔的身影,倒是对上了善落仰头探视的双眸。
“娘子,您要怎么下来?”
李熙螓也觉得窘迫,她这么问就是看到那货把他抱上去,又丢下她在屋顶自己个跑了,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指摘他,“我不知,不然你去帮我找个梯子来?”
善落点点头,于是打算去找户人家借把梯子。
李熙螓等的百无聊赖遂站起,风拂过面颊微微泛凉。站得高看的远,她试图想看到远处通往洛阳的路。长安之外路径崎岖,弯弯绕绕,错综复杂,却载满了她对未来的憧憬;长安之内纵横交错的街道,临近的坊院,闾阎扑地各种院楼看起来一半贫瘠一半荣华,一半苍凉一半奢靡。
远远看到大明宫的方向,天边似瘴气弥漫;而热闹的坊市,车马盈门,荒凉的地方,依旧无人修葺。
阿爷定在宫里忙的焦头烂额,她知不该给他添麻烦,所以她要离开的彻彻底底。猛然间一股子愧疚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唯有暗暗祈祷阿爷如偿所愿重振国风。
“娘子~娘子……”善落在地上叫了好几声。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附近借来了一把,说是专门用来爬房顶修漏用的长梯。
梯子轻轻搭在房檐边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响声,李熙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房顶。她流转瞳眸,低头看着善落已经双手扶稳了梯子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挪,此时她才恳切的明白学会轻功多么的重要,人家足尖一点就不见了人影,而她除了投壶第一,啥也不行。
此时此刻,她誓要找个武功高手学习,什么都不学,就学那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
终于到达地面,她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拍拍手上的灰。悠悠转身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察觉不对劲,缓缓抬头,瞳孔中猝然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他不仅浑身气势呈压迫之势,就连眼神里也尽是威严。心下一惊,心底大叫不好,想溜都没机会了。
善落在一旁绞着手指,偷偷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似乎在说她也想提醒,只是不被允许。
李偘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片子就在附近,还不快跟我回去。”
她陪着笑脸,目光诚恳,“我和蔼可亲的四皇叔,我不是在这吗,我只是想着到处走走,不久就会回去嘛。对了,我还得把梯子给儿人还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