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言笑晏晏好一阵,李偘只听韦妤说:既然是李熙螓带来的酒,就该自己人先喝了,遂让人将李熙螓带来的那坛酒便打开。
一时间,酒香四溢,甘醇飘香。
韦妤不吝赞扬道:“我知这是哪的酒,此番阿螓带来这一坛,他们这次倒是没有出错。那酒肆是出了名的独酿好酒,但也是出了名的爱给不懂的客人,以次充好。”
见她疑惑,韦妤接着道:“那酒肆之所以能欺到客,便是因为他所酿酒之坊原在长安,常供于达官显贵,而今到洛阳见寻常的乡绅富豪或是并未尝出好歹,久而久之,便如此以次充好了。”
李熙螓不太理解,原来这竟成了共识?不禁问:“原来已是名店,但如此这般,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只因那掌柜迁都途中病重死了,如今这位掌柜才颇为唯利是图,待酒卖完,那酒肆也开不下去了。”李偘解惑道。
“四叔竟也知道这么多?”李熙螓纳罕,四叔除了关心病患与药材,何时关心过酒肆之事,竟也改性了。
韦妤不觉好笑,道:“这你便不知了,我们进那酒肆喝着过一次酒,味道倒是平常的,但远比别家要好。等第二次再派人去买时,竟带回来的次酒,便勒令人去换,却以讹诈为由换不来了;后来换了一个小厮去买,回来同是次酒。接连几次,便引起了殿下注意,再亲去时,只上好酒,几番下来便知这店家的路数了。”
李熙螓凝思道:“那掌柜怎知四叔能否品出好酒来?”
李偘一指酒坛,不言而喻,“略闻便知。”
“叔母不知,我也是差点被骗了!”
李偘倒了三盏,与韦妤同问缘由。
李熙螓便将酒肆门槛内遇到玄衣郎,而买到酒后还未出酒肆,那玄衣郎便仗义执言之事说了出来。
韦妤纳罕道:“看来那位玄衣郎君也知道那酒肆欺客,从而提醒于你?”
“或是看我一介小娘子,不忍瞧我被骗吧。据说那玄衣郎经战沙场,我看年纪约莫二十且看着颇有胡人之像。”说到此处,李熙螓又问,“四叔叔母可猜猜他是谁?”
韦妤李偘同猜测不到,只让她说。
李熙螓解析道:“如今朝堂中能有胡人面孔的不过寥寥,而经战沙场而颇有名望的唯有那曾被祖皇赐姓为李的藩王。”
韦妤恍然,若有所思道:“故而,那玄衣郎便是藩王李克用之子?”
“你可有暴露身份?”李偘不免皱眉,怕侄女陷入危险之中,毕竟无论哪个藩王都是极致危险的人物。
李熙螓摇摇头,回道:“不过一面之缘,他并不知道我是谁。”
“但同为藩镇,那朱温聿越于朝堂,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其他藩镇必然是会不与皇室敌对。这么多藩镇中,原先也就这李克用能与之抗衡一二,如今李克用年老体迈,虽是艰难,但他的儿子年轻,谁说不是可堪重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