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妤点点头,“也是,现在这个世道,哪管好赖,只要皇权之外都是奸佞,但若奸佞肯为皇权添把力,也不失为权宜。”
李偘拧眉道:“但愿吧,但阿螓还是莫卷入藩王之间的纷争,事世变化无常,莫叫人窥探身份,这无异于递给他人刀柄。”
她知道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善,有的只是天时地利人和,而阿爷是生不逢时。奈何自古成王败寇,这种结局或许早在开国时就注定了其中命数。朱温势力不会永存,所以相信勤王之期并不会很遥远。
李熙螓略想了想,那位玄衣郎根本不知她的身份,也不会无故窥探一个普通女子;因而那玄衣郎不需任何人的推波助澜,几乎没有人不想将那朱温除之而后快。
韦妤闻之眸光灿亮,温言道:“说到这里,到底该碰个盏才对!”
方才侍从陆续上了许多茶点,而李偘又亲自斟了酒,韦妤举起杯盏对着李熙螓笑着示意。
李熙螓方擎着盏,浅笑道:“那便提前一天祝愿四叔与叔母新婚喜乐尔昌尔炽!”
三人皆饮掉一盏。
酒堪堪滑入喉,李熙螓面上便浮上了酡色,迷糊劲说来就来,嘟囔道:“这酒虽好,却还是不如我庄里的……咯咯咯……”
话还未罢,便被自己逗笑,笑得咯咯不停,随后一头栽进韦妤怀中。
二人面面相觑,韦妤才笑言:“我除阿螓之外,从未见过酒量如此之差的。”
李偘摇摇头,唤了丫鬟来将李熙螓背回房里去,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侄女沾杯倒。
韦妤轻轻扶着,柔声道:“慢着些,莫摔着她!”
丫鬟们将侄女背走后,二人便陷入了静谧之中,酒香袅袅,气氛幽魅。
李偘两颊赤红:“夫人,你我理当共饮一杯。”
韦妤看着他,不禁笑了笑,“殿下?”
李偘握住她柔荑,第一次试着说情话:“可唤夫君。”
韦妤依言轻唤:“夫……夫君。”
夜幕星河,如这世道正经历沧海横流。
躺在岑褥上的李熙螓,今夜不止梦到了阿娘,还有阿爷,二人执手携她回到了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