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奇道:“福晋也读汉家诗文?”
敖登被打断思绪,没好气道:“妾身自小蒙欧沃教养长大,可不是只会喝奶茶吃烤肉的蠢物。”
永琏哈哈一笑,附和道:“超勇亲王长在京中,确是通晓诗书。”
敖登被这句话勾起回忆。
她出生后不久便被祖父超勇亲王养在身边,也与祖父最亲。祖父戎马一生,煞气极重,无论在外还是在家中都颇具威严,人人敬畏,也只有小小的她,敢蹬着两条小短腿在祖父身上爬来爬去。
祖父对她的大胆也只是报以一笑,把她从肩上抱下来,一手揽着,一手指着桌案上的书念给她听,大多是满文与汉文的经史子集,有时也会是一些诗词。
她听过王翦自污的故事,知道当自己将要立下大功,或是已经立下大功时,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往往能让君王更加放心。
但这样的弯弯绕绕,她的丈夫似乎并不那么深切地了解。永琏的封号“端”,几乎就是他的真实写照,他品性端方,纯善赤诚,却是会被欺之以方的类型。
是因为永琏随了皇额娘的性子吗?可是皇额娘身边有璎珞姑姑、明玉姑姑,她听柏枝说过两位姑姑的行事,也亲眼见识过,在她看来,皇额娘和两位姑姑仿佛共同组成了阴阳双鱼图,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而永琏目前还只是一尾白鱼,如果当一个苏巴什礼叔叔那样的闲散王公倒是足够,可是如果要再进一步……
策棱、成衮扎布、车尔登扎布,她见过的所有手握重权的长辈,没有一人是仅仅以君子之道、良善之心立身的。
永琏被太医宣布没有患金疮中风痉风险,救驾之功也由这次赏赐抬到明面上以后,她就一直举棋不定,自己需要成为那条黑鱼吗?还是再等等?
她想了想,试探道:“王爷,您自封王后,也没个差事,明年璟瑟小姑就要成婚了,您是她嫡亲兄长,若是请求皇阿玛让您督建公主府,想来您更能按着她的喜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