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需要从压气机抽取部分低温空气作为冷却介质,因此会影响到压气机内部气流的状态。
许宁虽然对这一原理有所了解,但毕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谢谢你提醒我,师姐。”
说完,他迅速整理好桌上的资料,准备去找阎伟忠商量。
因为除了与压气机改进相关的进气畸变测试外,其他项目的最终决定权都在阎伟忠手中。
“不用谢,能帮上忙就好。”
姚美玲本想给对方一个拥抱表示鼓励,但想了想还是不合适,只好放下半抬的手臂。
“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幸运的是,这时阎伟忠恰好回到控制室,没让许宁察觉到她的尴尬。
“阎总,关于接下来的空中性能测试,师姐有个建议……”许宁说。
鉴于他的表现,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批准。
1996年时,非接触式在线测量技术还不成熟,因此团队连夜在高压涡轮导向器上安装了铠装热电偶进行监测。
三个小时后,数据出炉,分析结果证实了姚美玲的猜测。
当发动机处于最大加力状态时,涡轮进口温度呈现出预期中的抛物线分布;
然而,在降低转速尤其是接近最小加力位置时,温度场变得非常不均匀。
这种现象与之前两架原型机记录的情况相吻合——最剧烈的变化发生在跨音速加速或减速过程中。
“终于找到了!”
控制室内,看到结果的人都感到十分兴奋。
气膜冷却技术在这个时代被视为尖端科技,国外对此技术严密封锁,以至于过去十几年里全球仅有一篇相关论文问世。
根据物理原理,气膜孔的研发细节如大小、布局乃至形状都会显着影响其效能,但在80年代末期,国内显然缺乏深入研究的能力。
许宁提出的颤振主动控制技术,就像603所秘而不宣的宝贝一样;
涡轮叶片上的气膜孔研发对于罗罗、通用电气、普惠或是留里卡-土星这些大公司来说,也是绝密。想要学习借鉴却无从下手。
因此,在阎伟忠等人研发涡轮叶片时,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圆孔方案。
虽然冷却效果勉强凑合,但好在涡喷14的涡轮前温度并不算极端,而且这种研发相对简单,不容易出错。
如果研发本身就有缺陷,那么至少它会表现得比较稳定——尽管是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上。
然而,问题并非出自研发,而是制造过程,特别是气膜孔的加工环节。
航空工业中常见的厂所分离制度确实有助于资源集中,但也导致了研发单位和生产厂家之间缺乏紧密合作。
410厂与606所之间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即便需要配合工作,也不存在服从管理的说法。
这次随阎伟忠来到涪城的都是606所的工程师们,他们对生产流程了解有限,面对难题一时不知所措。
为解决此类协作不畅的问题,后来引入了总工程师负责制,且证明相当有效。
不过,对于80年代中期立项的八三工程及昆仑发动机项目来说,并未设立这一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