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妇人,见到知府为何不跪?”
“从来都是跪宗亲,跪天地,跪父母,如今我连自己犯了如何的错都不知道,为何要跪?”牢房里的日子自是不好过,三日里,只有早上送过去的米汤是新鲜的,晚食全是不知道哪里弄过来的剩饭剩菜。
若娘自是没碰。
饿的过了头,如今看到外头的日光,只觉头晕目眩。
说话声轻的门外观望的人都停了指指点点,屏息聆听。
“狡辩之言,如是无错,本官怎会抓你?既死不悔改,本官自会让你心服口服。”汪丰疏既是知府,怎么会不知道云家和张景彦的关系,但最近张景彦在上谷关那边都自顾不暇,要动云家这是最好的时机。
“传苦主上堂。”
“苦主”显然已经等了很久,很快面带微笑从若娘身边走过,站在她的斜前方,朝着上首作揖。
“拜见知府大人。”
“许二柱不妨将其中的经过一一道来。”
“大人,此事还得从怀文县的许家村开始说起,这妇人原先是我的夫人,几年前不知是何原因,突然闹起了和离,她与当时的里正不知何时达成了一致,在十里八村都没有过和离先例的情况下,威胁草民。”
“他们人多势众,草民无法,只得答应了和离。”
“可过了不久,她又使了计谋,将当初说得好好的,跟着我的老二骗了过去。老夫一共生了五个儿子,原先就给了她三个,如今身边只剩一个老大,怎不凄凉?”
“说到这里,她一个妇道人家,想多几个儿子养老,也无可厚非。”
“草民今日状告于她,是她在草民有幸当了怀文县文书之后,刻意报复,找人烧了县衙库房加害于我!”
汪丰疏状似听的认真,还问了一句:“她为何加害于你?”
“不过是看草民有了一官半职,后悔当初和离,想与草民重修于好,实非草民不念旧情,可冯氏丽娘于草民落魄之时多有关照,草民怎可辜负于她。”
“不想,云氏心生妒意,竟做下火烧库房的大错。”
说完,还用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若娘。
若娘正好低着头,没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
此话一出,外面一片哗然,库房里的可都是百姓的救命粮食,竟被人一把火烧了,这是断了多少人的活路啊。
“毒妇啊!”
“呸!”
“真是丧良心啊!”
“肃静!”
“许二柱,你接着说。”汪丰疏看堂下躁动,对着许二柱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时云氏虽与草民和离,但犯了大错,草民也不能置之事外,便与当时的县令师大人求情,由我代替云氏受罚,流放到了这里。”
“此事,师大人可为我作证。”许二柱站的笔直,端的一脸的正义凌然,说的若娘都快觉得他真得是这样一个好人了。
“那既已流放,如今你为何又要状告于她?”
“因为草民发现,她做的错事远不止这些,草民不忍再看其他无辜的人被牵连,只得忍痛大义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