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尧回答中的果断,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还是狠狠刺痛了陶希,她目光微暗,深深地看了陆璟尧一眼,紧抿着唇微微一笑,松开他的手臂,“我竟不知你何时对我变得如此冷漠。”
“在你强行将她牵扯进来,就该想到。”陆璟尧忽略掉她眼底的苦涩,冷声道。
“可你知道在她成为你太太的那一天,她就已经身陷其中,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那又怎样。”陆璟尧眼神变得凌厉,周身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陶希是了解他的,她就这一句就深深刺破了他心里长久以来自我安慰的虚假保护壳。他无数告诉自己,宛宛只是宛宛,只是他的太太,又一次次告诉林书良,一定一定不要也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即便事到如今,被陶希一言说中,那又怎样,明知最好的安排就是你我陌生,可他还是将她拉到了身边,那能怎样,那是他身无所顾最后的一点私心啊。
“现在是你毁约在先,我们在南京已经说的很清楚。” 陆璟尧沉声道。
“是,是在南京说好了,你不愿意娶我,我彻彻底底放下,不强求你,也不打扰她。可是我做不到,璟尧,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陶希声音哽咽,几乎用最后的理智在克制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脸上几行清泪滑落,她完全丢弃了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在他一次次,一句句都维护沈清桅的时候。
她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在乎一个人,看似站的远远的,冷静又疏离,可在那些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不容许别人欺她半分,甚至言语上都不容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为她警告沈清欢,送走秦书钧,甚至连许宴都留心三分,更是在北迁的重重压力之下,为她拒绝娶她,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亲自跑到南京,立下军令状,不惜以性命做赌注,只是为了守护她‘唯一的陆太太’之名。
她怎么能不嫉妒,怎么能不恨,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满心满眼的人是她啊……
“从英国回来在元宵节遇到你的那一天,看到你抱着她站在灯火阑珊的光影里,我就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我该放弃重归于好的幻想了。”
“你一向是清醒的人…”
“是,那时我也觉得自己足够清醒。”陶希打断了陆璟尧的话,水亮的眼睛望着他,“可后来因为军备物资采买的事情,我看着你在我面前说话,在我面前笑,那种谈笑风生,意气风发的样子,让我觉得即便做不成爱人,只要还能待你在身边,能时常看见你,我也是知足的……可后来你却用公务之名打发了我,什么事都让舟亭出面,只找詹姆斯,不再找我。”
陶希湿着眼睫,笑的酸涩,稀薄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格外楚楚可怜,陆璟尧心神微动,转过身不再看她。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找你。”陆璟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