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聂博猛地睁开双眼,眼眸已不见平日的澄澈,被一片诡异的猩红充斥,那颜色仿若要滴出血来,狰狞而骇人。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四肢胡乱挥舞,所及之处,桌椅翻倒、茶具碎裂,一时间屋内乒乓作响,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他双手抱头,十指深深嵌入发间,头皮被抓出道道血痕,鲜血顺着鬓角缓缓流下,染红了衣衫领口。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嘶吼,似受伤困兽的哀鸣,又透着无尽癫狂与暴戾。“滚出去!都给我滚!”聂博咆哮着,声音沙哑干裂,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
此时,魔性已彻底主宰他的身躯,聂博霍然起身,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径直撞向房门。“哐当”一声巨响,腐朽木门哪堪这般蛮力撞击,瞬间木屑纷飞,门板轰然倒地。他冲出房门,闯入庭院,脚掌重重踏在石板路上,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颤,扬起些许尘土。
庭院里,月影婆娑,聂博在月下的影子扭曲变形,恰似狰狞魔物。他仿若被无形丝线牵引,直奔寺院佛堂。刚至佛堂门口,一阵祥和的佛力波动扑面而来,那是寺内供奉佛像经年累月积聚的神圣之力。魔性大发的聂博却毫无忌惮,抬手一挥,一股雄浑的黑色魔力汹涌而出,如黑色巨蟒直扑佛堂,刹那间,佛堂大门被魔力冲击得摇摇欲坠,门上彩绘剥落、木屑四溅。
紧急赶来的几位僧人见状,面露惊惶之色,却毫不犹豫地迅速围拢上前,口中念起往生咒、静心咒,试图以佛力压制聂博体内狂躁魔性。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聂博周身魔焰升腾,竟将佛音咒力震得节节败退,逼得僧人们连连后退,脚步踉跄。
就在局势几近失控之时,住持的身影如天降甘霖般悄然出现。只见住持双手合十,口诵真经,眼眸微闭,周身泛起一圈耀眼的金色佛光,佛光如细密大网,朝着聂博兜头罩去。接触佛光瞬间,聂博仿若被重锤击中,身形凝滞,周身魔焰急剧收缩。他痛苦嘶吼,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缝间石屑飞溅。
住持面色凝重却慈悲依旧,加大诵经力度,佛光愈发强盛,一寸寸压向聂博体内魔性。良久,聂博眼中猩红褪去,恢复一丝清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昏迷不醒。月色仿若也松了口气,洒下清辉,照见聂博疲惫且狼狈的面容,这场惊心动魄的魔性发作,终在住持的佛力镇压下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