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夫看在石师爷的面子上,勉强同意赊账。
他们一起去肖家村看受害者。
回到家里,肖大庆火急火燎,道:“兰兰,大夫来给你看病。”
他的两个外孙女正蹲在屋檐下玩小石头,看上去只有四五岁,衣裳上全是补丁。看见大人来了,她们只转头看一眼,不打招呼,脸上也没有笑容,眼睛里没有光。
屋子里死气沉沉,一个女子答道:“爹,等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钟大夫才进屋去诊病。
钟大夫口述,乖宝用纸和笔记录肖兰兰的伤情。
有时候,看见别人被打得那样惨,旁观者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乖宝写字时,小眉头紧皱。
那些伤,真是触目惊心。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娘子,本来眉清目秀,如今愣是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没了,这里痛,那里也痛,还小产,不得不卧病在床。
难道这世上的好男子都绝迹了吗?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畜牲?嫁人之前,为何不睁大眼睛,看清楚对方的人品?
登记伤情完毕,乖宝公事公办,问:“肖娘子,这是第几次被丈夫打?”
肖兰兰双手揪着被子,低着头,眼泪汪汪,道:“从成亲开始,打六年了,几乎天天打,数不清多少次。”
“我现在只希望老天爷收走他,等他死了,我才有安生日子过。”
乖宝轻轻摇头,不赞同,暗忖:被打得差点去见阎王,居然还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难道自己没有一丁点保护自己的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