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彪哥在老程家住了四个月,在他养伤这段时间,老程基本每个月都有半个月出去拉货,半个月在家休息,以前他休息时都是吃喝嫖赌,现在由于家里有了病号,他干脆在家陪着彪哥,时间久了,俩人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一彪,过几天我要拉一批货去海拉尔,客户是老毛子,货物交接完,俄罗斯客户会请我们玩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老程说的玩就是去找女人,胡一彪以前也曾乐此不疲,但现在已完全没有兴致。不过,一想到黑豹四处搜查自己,在这个城市已无容身之地,为了活命到外面闯一闯,找个落脚的地方也许是个明智之举。于是他答应和老程一起去海拉尔。
两天的路途,待货物交接完毕,胡一彪和老程跟着俄罗斯客户来到满洲里,这个曾经让胡一彪掘到第一桶金的地方。
快乐城堡坐落在五光十色的霓虹大街上,张开双臂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这是满洲里最大的洗浴中心,论规模和豪华程度,这里比不了北京上海的娱乐场所,但是这里却有其它城市没有的特色——胸大屁股白的俄罗斯女人。在花了不菲的银子,享受完金发女人后老程准备回家了。
“一彪,钱也花了,女人也玩了,咱们回家吧。”
“大哥,你知道黑豹不会放过我的,我想留在满洲里。”
“也好。反正你一个人惯了,在哪儿都一样。”
胡一彪重返满洲里的那一刻就萌生了留在这儿的念头。他不仅仅是为逃避黑豹的追杀,更重要的是他想在这里做些边贸,也许有朝一日他可以东山再起,再次发家致富。人有脸树有皮,就算是为了报答程大哥,他也该好好做人。
腊月寒冬,边城满洲里早已是银装素裹,路边的皑皑白雪为俩人的分别增添了几丝伤感。老程是个好人,真的,胡一彪一般不落泪,可就是在与老程分别的时候,他止不住哭了。
“兄弟,在满洲里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老哥我希望你能出息,要是想哥哥了,写封信给我,要是实在想我,就告诉我,我来满洲里看你,家……,你就先别回了。”
“哥,程大哥……”
胡一彪哽咽了,活这么大,他砍过人,坐过牢,被人追杀,一直没哭过,但此刻,他的心在滴血,手在颤抖,眼泪不争气地从脸上淌下来,很快流到他的胡子上,然后凝结成冰。胡一彪抱着老程,久久不肯放手。他在心里发誓,等他发达的那天,他一定也让老程过上好日子。
“就这样我留在了满洲里。现在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彪哥讲完自己的故事,叹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方永智和江心洲。他很想知道俩人听了自己的故事后对他的印象是不是变了。像他这样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干,甚至还砍过人蹲过大牢的社会渣子,肯定不会受人待见的。蹲过大牢,光凭这一点就让他抬不起头来,更不用指望方永智这样有学问的人去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