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缈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旁边还有守卫,都是穆峥的眼线,人多眼杂的地方,不便于交流。
她只是勾了下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面,写了一个“安”字。
望他平安?让他安心?
不管她想表达的是哪一层意思,亦或是二者都有,那都不重要。
他轻轻答了一声“嗯”。
危险与否,是早已定下的,由不得他来决定。
他顶多……
能确保自己不会死在她眼前。
澜越给容缈制定的“养生”方案结束后,永珍夫人来验收结果了,穆峥也跟着凑了一波热闹。
由于今日是容缈被正式下蛊的日子,这种秘术又不能传给外人,因而外头的守卫被全部撤走了。
当然,只是撤走了守在密室里的一部分人,偌大的王府,不可能全部撤空,总是有侍卫要守着的。
容缈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她唇红齿白,精气神十足。
永珍对现如今的容缈很是满意,她唯独有些看不顺眼的,是容缈澄澈如初、天真到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单纯眼神。
她问责似的看向澜越,“是你太过仁慈,没下重手,还是说,你怕她被我炼成,比你更厉害的蛊?”
谁家养蛊人,是这么个养法?
诚然,容缈有元气和劲头,是好的,利于之后经受磨练。
可她看着已经完全不怕苗疆的蛊毒了,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还不如最初时的状态。
炼蛊的过程里,最有意思的部分,便是看蛊人痛苦、挣扎,求死而不能的模样。
容缈倒好,她不仅不怕,甚至以好奇的目光,探究着永珍夫人。
就像是原本关在牢笼里、受过伤的小老虎,在磨着自己的爪牙,虎视眈眈地盯着笼子外的人,一旦解除束缚,就会立刻反咬人一口。
“她跟我比不了。”
澜越略略低眸,鸦黑的长睫覆盖在眼睑上,他的语气起伏并不大,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旁的穆峥不禁笑出声,“你也太自大了,娘都还没开始炼。你怎么就有信心说,她无法与你相比呢?说不定,不用几天,她就把你给超过了。”
穆峥一个局外人,就是来看戏的,他虽是永珍的儿子,却没有生在苗疆,自然学不了巫蛊之术。
且,这种术法,很伤蛊师的身体。
轻则像永珍夫人这样,容貌衰退,不过四五十的年岁,看着都像是八九十的老妪。
永珍也好奇澜越为什么那么说,她清楚澜越的性子,他骨子里确实是个很傲的人,但他不会做这种无谓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对比。
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极度厌恶他自己。
澜越冷眸,勾唇,眉目间的肆意流淌了出来,“她一个人,怎么能跟我一只蛊比?”
他的言语间,尽是轻贱自己的意味。
永珍瞬间拉下脸,“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