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蓝色的火光、连同剑影刀光晦明交替地映射在石英窗上。
已经这个时候了,拜尔德还在嬉皮笑脸,道:
“谁家小孩子不懂事,玩起火来了?”
主位之人淡淡道:
“那得看谁家带小孩子来宴会了。”
他们二人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萨麦尔也是。可他握着酒杯的手却越来越紧了——他突然察觉不到言思位置了,也就是说,他留在她身体里的气息不见了。
“我出去看看。”
他起身就要离开,可阿撒兹勒却叫住了他:
“小孩子惹了事,你掺和什么?萨麦尔,你的酒还没喝完呢,来,坐下继续喝。”
他的语速缓慢,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话音落后不过半分钟,一楼大殿也传来了很清晰的打斗声,其中有鞭子抽打在地板上的声响,不过很快就停了。
萨麦尔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酒后,又拎起酒壶,将壶中的酒也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这次阿撒兹勒没有阻拦,只是在二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拜尔德惋惜地看了一眼空空的酒壶,道:
“我还没喝够呢。唉,看来也不是不只有小孩子惹事啊……”
伟岸瑰美的殿门将两番截然不同的场景划分开来。
殿内,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醇香的酒气凌乱地铺散着,是死寂;殿外,布衣与甲胄成片成片地厮打扭扯在一起,是狼藉。
雪花麻木地飘落,堆积在了尚有余温的尸首上,遍地红白。
“少主,宴席之中有刺客,所以现在谁也不能出去,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两位魔族的士兵拦在了萨麦尔的面前。
“来战吧。”
他眼底的不耐烦呼之欲出,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何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萨麦尔控制着匕首向其中一只恶魔刺去,而自己则是与另一只恶魔近战搏击。
他一点也不想恋战于此,他只想离开这里、去找他的人类。
匕首向着对手的方向直直刺去,被轻而易举地躲开后却没有改变轨迹。
萨麦尔先是与二人拉开些距离,接着疾速朝其中一个恶魔猛冲过去。
一记侧身手刀狠狠劈中了对方的后颈,不留一丝反应时间,萨麦尔直接抬腿侧踢将他踢向了正冲上来的另一只恶魔的方向。
可拦他的人原来远不止这两个,倒了两个又来四个、八个……
……
趁机脱身的恶魔握上他早已掷出的匕首,向着自己的宫殿的方向全速飞去,那是项链停留过的地方。
寝殿没有人,只有打斗痕迹。
黑色床褥上渗着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萨麦尔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是谁的血都不要是言思的血!
项链、还有项链……他感应得到、项链在魔族东部边界……
言思肯定在那里!肯定在!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