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阳宫的门一直紧闭着。偶尔有宫女太监进出,又会很快将门关上。
两个时辰后,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气温逐渐上升,热得沈知韫的一身纱裙都湿透,黏黏腻腻地沾在皮肤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和脖颈往下淌。
一上午没有挪动地方,沈知韫能感觉到腿都有些麻木了。再加上滴米未进,她头有些晕。
好不容易福阳宫的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小太监。
沈知韫拱手,嘴唇干涩得不像话,“请问公公,是陛下宣布进谏了吗?”
小太监行礼道:“和乐公主稍安勿躁。陛下的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不宜见人。还得请和乐公主再等等。”
闻言,沈知韫皱了皱眉,说是陛下身体不适,可这么久了也没见有太医进出。
这福阳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知韫咽了咽口水,头顶上毒辣的太阳灼得她几乎快要撑不住。
要不是因为有武功底子,她绝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毒辣的太阳升到空中,又逐渐落下。
等到日落之时,福阳宫的门又才打开。是张大齐踏着小碎步从里面出来。
沈知韫身上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公公,陛下身子好些了吗?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沈知韫问道。
张大齐的白色拂尘往胳膊上一甩,弯了身子道:
“对不住了和乐公主,陛下口谕,他现下困意来袭,已经睡下了。劳烦和乐公主今日白跑一趟。请和乐公主明日一早再到福阳宫见驾。”
“明日再来?”
闻言,沈知韫有些不敢置信,陛下急诏她入宫,却又在她入宫后闭门不见,让她整整在殿外不吃不喝站了一天。
到现在,居然直接让她回去。还让她明日再来。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的确不是诏她进谏,而是在处罚她。
张大齐道:“陛下口谕,还请公主明日一定要早些到此地等候。”
“臣谨记。”
第二日又是如此。
第三日。
“和乐公主请在此等候,陛下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见您。”
又是一样的说辞。
沈知韫皱眉,拳头捏得很紧。
小太监回禀后又像前两日一样进了福阳宫,关上房门。门口守着两名带刀侍卫。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雨势逐渐扩大。
沈知韫站的地方没有屋檐遮挡,任由着大雨倾盆而下,将她整个身子都浇透了。
前两日的暴晒,今日又换成了淋雨,这就是赤裸裸的惩罚,甚至是挑衅。沈知韫觉得陛下没有理由这么做。
于是,当小太监又一次踏着小碎步从福阳宫出来,告知她陛下让她继续等着时,沈知韫没有再继续忍耐,她伸手揪住小太监的衣领,将他举起,怒目而视。
小太监吓得不轻,浑身抖动起来。沈知韫的名号他是知道的,那是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将军,也在御宴上以一己之力抵御数百潘丽人攻击。
别看她现在赤手空拳,但捏断他的脖子就跟吃饭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