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外交一事,樊家在陛下面前没捞到任何功劳,已经失了圣心。
若是再出现差池,今后恐怕难有翻身之日。
他这么一说,老大老二很快便从满腔的期待中冷静下来。
樊楼点点头,深以为然,
“阿程说得没错。宫中局势不明,陛下一病,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我们家势单力薄,得罪任何一方都是自讨苦吃。在这个关键时刻,须得自保。”
樊冬青隐隐担忧,
“大哥言之有理。不过依我之见,宫中势力虽多,但却以皇后和大皇子一家最有希望夺得帝位。如今陛下也在逐渐放权,不日后宫中的局势可能会发生大逆转。”
一席话让樊家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知道顾丞相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代表陛下的势力。而皇后……似乎与陛下对立。
若他们应了丞相的话去福阳殿奏请陛下,那不相当于站在了陛下这边。
但要是皇后与大皇子最后得势,所有支持过丞相的朝臣就会成为皇后与大皇子的眼中钉,后果不堪设想。
老夫人刚刚才燃起的希望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愁得她连连叹气,
“这么说,咱们樊家这次又立不了功劳?唉,樊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在地底下怎的也不知道保佑我儿平步青云,让我儿光宗耀祖啊!”
“母亲,”
樊程式宽慰道,
“现在这样的局势,就先别想着立功了,能保全自己已经算是本事。
您看那沈氏前几日还何等风光,转眼便被皇后禁足,今后若皇后得势,沈氏定然成为众矢之的。
我们家不如沈家的根基深厚,也没有众多功劳傍身,若是站错了队,只怕再无出头之日,甚至有性命之忧。”
樊楼道:“还是阿程思考得长远,如果不是阿程提醒,我与二弟已经无意中站了队。要是赌赢了还好,赌输了可就满盘皆输了。”
樊冬青也说,“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老夫人虽然听得不算太懂,但她相信她儿子说的定然没错。
她叹了口气,随后又有一丝庆幸道,
“这次立不了功就算了,总比像那沈氏一样触怒皇后来得好。咱们现在可以明哲保身,等局势将定下来之际就得放聪明些,一定要第一时间表明咱们的忠心。”
樊程式道:“母亲不愧是咱们樊家的主心骨,能替咱们家拿主意。”
“既然如此,那我与二弟明日便称病不入皇城。相信丞相也没办法指责。我们不站队,也就不会得罪宫中任何一方势力。”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书房写告病文书。”
樊冬青站起身,松了一口气。
其余人也各自回房休息。
樊程式却迟迟不肯回房。
甄氏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疑惑地问,“你可是想问阿韫的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魏璎挺着肚子停住了脚,竖起耳朵听樊程式要说什么。
樊程式“嗯”了一声,“她还好吗?”
甄氏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阿程,人家现在是和乐公主,已经休了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别再惦记了。
若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就是债主和债户的关系。
咱们家可还欠着人家不少银子,你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关心要怎么样还银子。
还不上银子,这座宅子就是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