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清晰地落进杜筠婉的眼睛里。她静静地凝视着郑司衣,心头有了几分猜测。
虽然实在不懂为何郑司衣会在这大半夜里,独独喊她来喝茶,而且第一句话便问她“是不是沈熹薇的女儿”。回想这些时日,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么多事,似乎有很多次,郑司衣都在!
是敌是友,且再看看吧。
杜筠婉乖巧地接着道:“豫毛峰,母亲不怎么这般叫法,母亲叫它毛尖。她也曾请人辗转代买过毛尖,可惜都是陈年的。毕竟这种当年新摘的,都是御供,好茶也落不到百姓手中。”
“是啊……”郑司衣木讷地点点头,这话中的理儿,她比谁都更有体会。
今日能听到这些,她很知足。
“你母亲……”话刚问出口,郑司衣突然禁了口。
她真的有好多话想一问清楚,可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究竟了解多少,又能不能承受得住真相。
“你母亲……把你教养的很好。真诚,且敢作敢当!”郑司衣的话语缓缓流淌而出,那语气中满是真诚的夸赞。
这些时日的细细观察,她觉得杜筠婉就如同在这浑浊尘世中一朵清新脱俗的莲花。她的真诚,是那般纯粹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面对李月如的挑衅与王贵妃的栽赃,她也毫不退缩,敢作敢当、随机应变,似乎总能化险为夷。
只是今日……
她的眼神再次落在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上。
“因此,杜二小姐也不必瞒我,”郑司衣回眸凝视着杜筠婉的疑惑,认真道,“这两个瓶子,你准备如何处置?”
“啊?”杜筠婉一愣。
什么怎么处置?
这一天,她先是好不容易应付了那个恐怖至极的煞神,又被多心多疑的太子殿下逮个正着,这会儿不是还坐在这里“陪喝茶”嘛!
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她哪有闲工夫好好思索这两个“烫手山芋”该如何处置?
可她问的,真的是这两个瓶子吗?
郑司衣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闲得帮别人整理感情之事的人!
她这一问,可是有何深意?
杜筠婉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开口:“回郑司衣,臣女不大明白,还请郑司衣明示。”
郑司衣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看着杜筠婉。这女子,一时时的真诚又率真,可一时时又看起来呆愣茫然。
然而,也正是这份难以捉摸,让郑司衣对杜筠婉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