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子的失望已直达眼底,“老夫自是相信,所以会亲自去问他。”
陶晋又道:“府中人?可别都是孔铭弟子,既然任思齐在了,那个洛子规应该也逃不了干系吧?”
谢子婴再没能沉住气,陶晋话音刚落,他就一拳呼上去了。
陶晋下意识捂住脸,骂道:“你他娘的疯了吗!?”
谢子婴似还有动手之意,林老夫子眼见情势不对,连忙呵止道:“谢禅,你住手!”
他这个称呼改得太快,让谢子婴懵了一瞬,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陶晋看准时机,一脚踹了过来,谢子婴没来得及躲开。
谢子婴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他慌乱中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却堪堪与陶晋的衣袖擦了个边。
下一刻,他的后背撞到了凉亭的柱子上,他恍惚中想要抬头,陶晋却再次抓住他的衣襟,遂一拳呼在了他脸颊,还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老子!跟谢文诚一个德性,都是道貌岸然的小人!今日若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还能让你翻天了不成!?”
谢子婴的眸光一霎那变得冰冷彻骨,他忽然长啸一声,似乎来了力气,猛地一把拽住陶晋的衣襟,稍微使了点力,就将他掀翻在地。
林老夫子的呵斥声成了耳旁风,谢子婴拽着陶晋就是一顿发泄似的猛打猛踹,全然没了文人身上的端着,还失声骂道:“既然你是夫子,定是知道何为‘养不教父之过’,好,今日为父就教教你怎样做乖儿子!好儿子,你可真给为父长脸!”
“谢禅,你是想将错就错吗?!”林老头的呵斥又回荡在耳畔。
谢子婴头脑一个激灵,拳头也顿住了,似乎被骂回了一点意识,瞥见鼻青脸肿的陶晋,又愣了一瞬,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打了人。
陶晋趁机翻身起来,看样子又想踹谢子婴一脚,谢子婴注意到了,仓促间直起身来,只是还没没站稳脚步,又被陶晋狠推了一把。
谢子婴踉跄着,终究是没能站稳,就向后滑倒了,后脑勺猛地磕在了长柱上,在他整个人处于茫然的时候,一股温热已经浸润了头发。
这回换作鼻青脸肿的陶晋对着谢子婴一通拳打猛踢,他也不甘地骂了回来:“看看你这副样子,也就能在孔铭作作死,出了孔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子让你天不怕地不怕!”
他说完后,又扬起拳头,打算一拳砸在谢子婴脸上。
谢子婴恍惚间感觉到陶晋动了杀心,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躲开,明知道根本不可能躲过,却本能地偏了头。
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落到脸上,还有人托住他胳膊,将他扶了起来,那人的嗓音温润稳重,“子婴,先起来。”
谢子婴跟随着陆致宇的动作,他有些精神恍惚,刚被扶起来,就感觉周遭天旋地转,脑海中也混乱不堪,突然就忘记前一刻发生了什么。
陶晋被几个人架着,很快稳了情绪后,三两下掀开那些人,再次整理起衣物,遂冷笑道:“别以为就你会打!亚第又如何,还不是给人垫底?这样恃才傲物,谁知道你怎么考进孔铭的?!”
从始至终他俩结的梁子够大了,谢子婴却没明白陶晋究竟是从哪看出他恃才傲物的。
若非要说有,就是当初随手帮夏婉儿那一遭,嘴欠背了一句诗,几岁孩童也会哼唱几句的乐曲,怎么就恃才傲物了呢?!
他还没发作,林老夫子率先呵斥道:“陶晋你住口!”
陶晋看起来却不太识趣,道:“林老,您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他活该!”
说罢还冷笑一声,又对谢子婴道:“我还真有些好奇,有个跟你一样、境遇却比你好太多的洛子规,你容得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