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布满疤痕且扭曲变形的手,红玉瞠目结舌。
沉鱼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拉着红玉躬身行礼。
“吓到玉儿了?”
这声音沙哑,沉鱼断定,老妇人烧伤已久,不禁问道:“老夫人,您是年轻时遭遇了火灾吗?”
“是,我年轻时犯下许多错事,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今日,我让莲香带你们来,是想让红玉知晓我与陆晴儿的恩怨,以及陆家和张太师的恩怨。”
原来,陆雪儿的生母是个卑微的妾室,母女俩时常被正室打骂,好在陆晴儿对陆雪儿甚是善待。岂料……陆雪儿之生母妒恨正室,教唆陆雪儿撮合张瑞齐与陆晴儿。
陆家嫡女与一介穷书生交好?陆老太爷盛怒之下,与陆晴儿断绝关系。众人皆不知,陆雪儿已然怀上张瑞齐的孩子。其后,陆雪儿寻张瑞齐,张瑞齐避而不见,自此再无往来。
此时,红玉满脸怒色,厉声质问,“您恩将仇报,竟以己之夫勾引我母亲?枉我母亲时常念叨你的好!”
“苍天有眼,我也遭到了报应。”老妇人言罢,于枕下摸出一块腰牌递与红玉,继而言道,“后来,我家半夜半起火,我护莲香于身下,方保其无恙。大火扑灭后,吾得此腰牌,想必此乃凶手遗落。”
红玉持腰牌端详,腰牌好像是金子打造的,虽说年久失光,但是上面的纹路和字迹清晰可见,反过来一看,有一个“张”字,她大惊失色,颤声道,“乃张太师纵火?”
老妇人点头复摇头,“那年正值张瑞齐迎娶张家大姑娘,想必其欲掩盖昔日丑事。我家失火后,我遣人告知晴儿,所得却是晴儿之死讯。所以我带着莲香逃离江南,来到了京城,唯恐被张家发现,我便四处搬家,惶恐度日。”
闻此言语,红玉跪地痛哭。
忆及当日……她归家,只见一个身板宽大,四方脸的男人匆匆离去,男人看了她一眼,那凶眉怒眼令她不寒而栗,进屋便瞧见母亲奄奄一息卧于榻上,发乱衣敝,胸口插着匕首。官府言乃歹人劫色后逃遁,并未抓获。
如今看来,必是张家派人杀了母亲。
她心如刀割抱头痛哭。
莲香愧疚难当扑通下跪,“红玉,我夺太师之女身份,只为成为颜王正妃,而后灭太师府,为母亲及姨母报仇,然……母亲有愧于姨母,命我不要伤了你,所以,我要助你成为正妃……”
“住嘴!如不是你母亲撮合我母亲和张瑞齐在一起,我母亲不会从一个大家闺秀沦落为弃妇!”
红玉言罢,猛地推开莲香,疾奔而出。
待莲香回到颜王府时,已至未时,甫一进门,便见红玉端坐院中。
红玉如今乃是国公府之义女,刘羽所托之事不可不办,欲救贤胜,唯有仰仗莲香援手。
她起身趋近莲香,二人相对而立,沉默良久,方才开口。
“有劳香妃携红玉回太师府营救贤胜。”
“家母已自尽身亡。”
二人不约而同开口,旋即愣在原地,默然无语。
幸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颜王抓住红玉的双手急言道:“张公子悬梁轻生,已传了四次御医迟迟未到,师父只得请慕沉鱼前往诊视,玉儿可否随本王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