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大吃一惊,半晌冲口而出道:“前辈如何知道‘飞卢’?”
吴烛庸道:“‘飞卢’乃是我亲手封在刀中,如今这刀却变成了你这堆破铜烂铁,剑到哪里去了?”
当年燕长安折断宝刀,才得了奇剑“飞卢”,那两截断刀燕长安也未舍得丢弃,二师兄鲁长庚见其器不凡,索性以其为基,回炉溶解,混入精铁,打造了这套万象。
此时沈放对老翁之能心悦诚服,宝刀虽已重新锻造,面目全非,但老翁若说能认出,他是一百个相信。当下沈放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密函之事也未隐瞒。
吴烛庸静静倾听,未插一言,听到当年里县一场龙争虎斗,沈放一家家破人亡,神情也是肃然,待他说完,长吁一声,道:“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我已有十一年未铸过兵刃,今日看来要为你破例一回。”
沈放抱拳道:“多谢前辈厚爱,这‘飞卢’剑前辈如何经手,可以告知否?”
吴烛庸道:“十五年前,我经过淮南西路天台山,夜宿山中,突然见一谷中剑气冲天。”
沈放奇道:“剑气冲天?世间真有如此玄妙之事么?”
吴烛庸道:“我先前说观器,你不信是不是。‘器’乃人之所造,自然受制于人,‘器’无善恶,人却有忠奸,世俗之人,说‘器’亦有灵,自是妄言。但如同你们练武之人炼气一般,‘器’亦有气,但与人后天修炼不同,‘器’乃是夺天地之气,与生俱来,万‘器’生则有‘气’,有多有寡,自也有强有弱,各是独一无二,绝无两件相同。”
沈放道:“这是何解?”
吴烛庸道:“你们炼气之人,气强则人强,‘器’亦是如此,气愈强,刀剑越是坚利,自身坚不可摧,对敌锋利难当。若要驱动此‘器’,不但驱使之人要强健,其自身所含之气还需与‘器’之气契合。有些人使用某把刀剑,总比别的顺手,便是此因。只是一般‘器’含气太少,影响微不足道,却也有一些‘器气’达到了极致,已成气象,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这些‘器’便不可以常理视之,非强人不可驾驭。”
沈放道:“晚辈受教了,还请前辈继续前言。”
吴烛庸道:“我见此异象,自然要去一探究竟,顺着那剑气,却在一熊洞中寻到那奇剑‘飞卢’。那老熊虽不识人间之器,却当那剑是个宝贝,藏在山洞之中,用土盖在其上,时常扒出来用舌头去舔,舔完又在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