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语隐约猜到,便想转移话题,道:“你方才怎么不说?”
沈放面无表情,也不接口。花轻语却是将他心思读的明明白白:旁人之事,与他何干。如今沈放心如枯槁,对自己都漠不关心,又岂会在意他人。
只是她如何也不能相信,短短一年时间,那个侠义热血的少年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花轻语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行到傍晚,已将出了扬州之境,再往前去,渡过淮水,便是金国地界。花轻语见路上一个客栈,知道此乃入金之前最后一个,便招呼沈放准备过去投宿。
到了客栈之前,却见门前都是官兵,戒备森严。花轻语眉头皱起,上前一问,果然是来了官员,此间客栈已不接待闲人。
花轻语无法,心道,难道要转回去,回去二十里,还有个小的客栈。看看时候,心道,算了,便在野地将就一晚,晚上看看星星,岂不也雅致的很。
她出来久了,也甚羡慕游侠幕天席地,自由自在,可惜一路之上,还未试过。花大小姐想到就做,正要跟沈放去说,却听客栈角上一人压抑哭声。那声音古怪,想是哭泣之人不愿被人发觉,苦苦压抑,更显得悲切。
花轻语心中惊奇,心道,莫非是有冤屈的百姓,跑来报官反被人揍了?她想象力丰富,好奇心更盛。当下循声过去,绕到边角,果然见一条大汉坐在墙根,双手抱头,正哭的伤心。
花轻语见他身材魁梧,坐在地上也是好大一堆,莫名觉的好笑,道:“兀那汉子,你哭甚么?”
那大汉躲在这里,就是怕人看到,忽听人说话,怒道:“老子自哭我的,干你屁事。”
花轻语道:“你哭的我心烦,怎不干我事!”“我”和“事”之间一顿,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屁”字。
那大汉本就伤心欲绝,此际被人煽风点火,岂有不爆的道理,翻身跃起,就是一拳,口中骂道:“他奶奶个球!……”话音戛然而止,他一眼看到面前竟是个美貌少女,口中一塞,拳头也伸不出去。
花轻语道:“看你也好大一条汉子,有什么冤屈,难道不会自己报仇?”她想着这里有大官,叫她露宿荒郊,巴不得有些仇怨,闹出些事来。
那大汉凄然一笑,道:“罢了,罢了,你去吧,莫要再来惹我。”
花轻语道:“不行,我偏要听。”
那大汉恼道:“说叫你走,怎地不知好歹!”伸手一推。他也怕伤了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未敢使劲,触手之处,却是空无一物。揉揉眼,还道自己看错了,那女子分明还站在原地,自己这一推却是推了个空。
那大汉神色一变,道:“原来还是个练家子。”伸手一把抓去。
他想试试花轻语武功,先前恼怒,随手一推,朝着花轻语肩膀,此际脑子略微清醒,只觉面对个姑娘,抓哪里都不合适,一伸手,索性去抓她头发。
谁知这一下抓出,仍是抓了个空,更奇的是,那女子分明还是站在原地,好似根本未曾动过。
花轻语故意阴恻恻道:“我是鬼,你抓不到我的。嘻嘻。”说到最后,自己也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