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冷哼一声,道:“人家要的就是你为难。”
花轻语摇头道:“凭什么规矩都是他的,我看理他作甚,半夜一群人杀过来,抢了就跑便是!”
商人连连摇头,道:“你不知道,孔先生是孔氏嫡系,而且孔家人死了,除了女子、未婚、作奸犯科、出家、入赘,都是要埋进孔林的。如今好容易收殓了孔先生的尸骨,就等着头颅安葬。金人盯的严实,你不依着人家的规矩办,就算拿去了头颅,又岂会让你安生下葬!”
花轻语道:“原来如此,这狗官斡鲁古当真是坏,便是城楼上那一个么?”抬手一指,城楼彩棚之中,众星捧月般,中间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那商人吓了一跳,惊道:“姑奶奶,你说便是,干嘛要指,快放下手来,莫得引火烧身。”
花轻语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怕他。金人如此残暴,好在大宋准备打过来。”嘴上如此说,却还是放下手来。
那商人却是冷笑一声,双手合十,讥讽道:“菩萨保佑,他可千万别来。”
花轻语本以为金人如此残酷,百姓同仇敌忾,都当盼着宋军前来才是,奇道:“赶跑了金人,大伙都是汉人,不好么?”
那商人道:“这皇帝谁当都不要紧,叫老百姓有个活路就好。金人当官的跟宋人当官的有什么不一样,大宋朝廷当官的不欺压百姓么?变本加厉吧!打来打去,受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花轻语默然无语,她早听人说过,宋军若是交战,金国的汉人百姓未必就都认宋人,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即便遇到如此草菅人命的金官,仍然不觉得大宋有什么好。
此际玄天宗一群大汉已经排下阵势,只见除了黑衣的玄天宗教众,还有百余名赤膊汉子,空地上一字排开,放了十根大毛竹,根根都有四丈余长。
十名大汉头扎红巾站在前排,人人身后却是都背了一个巨大锅盖,都有三尺多宽,看样子乃是厚木所制,煞是古怪。
一众百姓都是议论纷纷。花轻语身旁那商人道:“对极,我说还是这锅盖好使,上次用那滕牌根本不顶事。”
身旁一人摇头叹气道:“看来还是老法子,人家早有应对。”
另一人不喜,道:“那有什么法子,就这些规矩,总不能长双翅膀飞上去。”
沈放皱眉道:“棚子里那些金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