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此门既曰称心,自当有此后果。沈某遇人不淑,也是无话可说。”
他嘴上埋怨,人却是动如脱兔,直奔石台前那一对白骨,伸手指张开一量,心中默算。忽然直起身来,向西南走了七步,又向北行七步。
他脚下不停,在室中不断变化方向,最后却是回到了石台后方。弯下腰,伸手在那石台下方一摸。果有一物,轻轻一板。就听“咔”的一声轻响,石台底部忽然弹出一个凹槽。
他早瞧出这墓葬内另有机巧,白骨所指,显是另有文章。而居中的石台,其实也并非底座,而是石椁,乃是棺材之外的套棺。
《礼记.檀弓上》,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诸侯三重椁,帝后两重椁,士大夫一重。
此间乃诸侯王墓,应有三重椁。石椁乃是最外一重。古人笃信升天转世之言,早先有风俗,要在棺椁上留一个孔,以为灵魂飞升之途径。而这个孔洞,有的在明,多数在暗。
沈放探手进去,立刻摸到一物,也不细看,快速揣入怀中,又将那凹槽轻轻推回。
藏起此物,沈放长出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笑容,一屁股坐到石台之上,翘起条腿,手在台上轻怕,口中念念有词,道:“一、二……”竟是数起数来。
待数到七十一时,忽听“咔”的一声,面前土门又闪开缝隙。
沈放笑道:“咦,栾兄怎么又回来了?”
那边传来栾星回笑声,道:“不过跟沈兄开个玩笑,我岂是那等样人,弃兄台独去。”
沈放笑道:“我就是说,栾兄岂是吃独食的卑鄙无耻、阴险下流小人。”
土门那边却是一条长长通道,栾星回正站在门侧角落之中,脚下正是一块石板。等他过来,才离了石板,那土门复又关上。栾星回道:“沈兄,请。”
沈放道:“栾兄请。”两人对方才之事,都是绝口不提,恍若无事。
一路并无旁物,走出十余丈,就见前面又是一道门。此门却是巨大,足有二丈余高,乃是生铁铸成,门旁一左一右,却有两个巨大绞盘,绞盘上各有一根粗大铁链通入石壁之中。
沈放似笑非笑,望望栾星回,道:“莫非此处果然要两人合力,同时摇动绞盘,才能打开此门?”
栾星回面色如常,半点不见尴尬之色,笑道:“沈兄慧眼如炬,一看便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