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道:“就是嵩山上大出风头那个,寻他作甚。”
封维豪嘿嘿笑道:“这人啊,可不能太出风头。这倒霉鬼如今是臭了街啦,先是衡山派不要他了,又惹了一堆的麻烦,如今跟魔教的人混在一起,如今已经是武林公敌。谁遇到,都能踩上两脚。”
那乞丐汉子终于吃饱,他前面吃到第三碗,已经站起身来,此际仰脖将碗里剩的汤一口喝干,道:“你这面,几个大钱一碗。”
陈老汉倒是一愣,不想这汉子竟愿意会钞,急忙道:“不敢不敢,承惠十五个大钱一碗。”
那汉子皱眉道:“你欺负我乡下人么,一碗面五六文,城里也就六七文,你怎地多要一倍!”
陈老汉大是后悔,不过眼下话已出口,只能愁眉苦脸道:“客官有所不知,眼下年岁不同以往,兵荒马乱,到处缺粮。眼下这糙米都不论斗了,一斤就要二十文,足足涨了三倍还多,你还爱要不要。”
那汉子点点头,忽然转身,对着封维豪等人道:“我身上没钱,你们把口袋里值钱的都掏出来!”
封维豪等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乞丐也是昏了头了,先前不去寻他晦气已是运气,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雷横尖着嗓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一个,打劫我们十四个?哈哈哈哈,你哪个土坷垃里蹦出来的怪胎,你娘生你的时候太使劲,给你脑袋夹……”
他话没说完,忽然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出三丈,落地便是一动不动。
那汉子冷冷道:“衡山萧平安,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倒霉鬼!”
这人正是萧平安。禅窟寺外,他被卧南阳所伤,斩断两根手指。又被一脚踢中膝盖。紧要之时,他使“脱骨游身拳”,自己先将膝部脱开。但他前面受伤不轻,又急又怒,当即昏倒。
这路拳法诡异,卧南阳也是不察,以为他腿骨已断。但他毫无怜悯之意,取水来将他浇醒。
萧平安醒来,却如同换了个人。他心中再不觉自己委屈,只有愤恨。更是继续扮作断腿伤重,有气无力。自己寻树枝捆扎起来,又寻了根粗枝当作拐杖,一路默不作声,不管卧南阳如何羞辱,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卧南阳对他恨极,倒不急杀他。寻了个绳子,栓狗一样,牵着他四处走,一路尽情辱骂羞辱。甚至故意连萧平安穴道也未点,他心下巴不得萧平安不知高低,再演些逃命反击的戏码,与他添些乐子。
可惜钟离县一带,人迹稀少,江湖人物,更未遇到几个。于是卧南阳便牵着萧平安往东去,寻思到了扬州,还愁没人看耍猴不成。